邪見,是十惡中最後一惡,也是最不好教諭歸正的惡行。
以往的宗教裡,常常把邪見視為異端邪說,教非我類,其心必異。但茫茫大千,思想萬端,何為正,何為邪呢?
人皆以為己正,人皆以為他邪。不過,無臉男的所作所為,似乎又有不同的意味。
不管是最初的杜萬芊,還是後來的張運強,他們都囿於原罪,甚至不惜殺人越貨,犯下了不可赦免的罪行。
無臉男選中的物件,並不是互比式的惡行,而更像是普世價值中絕對的罪愆。
所以,對於邪見,肯定有更通行、更絕對的解釋。
而且,從它們最近的行動來看,它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這些傢伙甚至毫不掩飾地胡作非為,所以對於第十惡,它們肯定也早有物件,就差一發致死了。
我想想說:“何謂邪見,就是昧於事理吧。聽信邪言,不遵正法,都屬於邪見。”
說到這,我忽然一愣,急忙說道,“你剛才是不是說,我那個堂兄打算明天在蘆橋公園搞一個大新聞?!他宣稱末日來臨,想揭露‘神’的原貌,這種邪派的東西,不就是邪見嗎?!”
林瑛也霍然站起來。
“對!沒錯!最近無臉男們顯然急了,他們一步步都算得特別清楚!今天殺死張運強,那麼明天——”
我心頭一凜:“不行,今天必須得找到那個不靠譜的傢伙,否則明天他就危險了!”
我轉身就想走,但被華鬘一把拽住。
“等等!那只是明天的危險,但此時此刻,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還有比救人更重要的事嗎?”我朝她喊道。
“有——那就是一切事情的根源和真相——你們不想真的看到末日吧?”她如此對我說道。
“沈老師,你怎麼也開始……”林瑛還是忍住,沒把難聽的話講出來。
“剛才那個天坑,你們肯定也看到了吧?”華鬘淡然地衝著我們說,“你們願不願意跟我打個賭,那就是天亮之後,無論用什麼辦法,你們都探測不到那個天坑的底部。
“因為那裡真的是無底深淵,它連線的很可能是另一個世界,是魔羅的世界。”
“所以……沈老師,你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推斷出了真相?或者是被最近一連串的事件徹底搞暈了?”林瑛被華鬘鄭重其事的一番說辭講愣了,她滿腹疑惑地問道。
華鬘看著我,我也看著她。
跟林瑛不一樣,我們之間的眼神,是飽含信任的對視。
“所以,無臉男就是魔羅的信徒,它們並不是單純地隨機殺人,它們想做的是打通空間的壁壘,讓魔羅重返人間。
“我們現在必須要做的就是摸清楚這些東西的來歷,找到他們的根源,從源頭上把這些自以為是的使徒剷除乾淨,這才是拯救這裡的唯一出路。”
華鬘嚴肅地看著林瑛。
“這些話,你們現在並不相信,但找到顧保田之後,你們也許就會改變看法了——不要再跟其他事情糾纏,也不用擔心明天蘆橋公園的邪門聚會。
“而且,不要問我用什麼方法去找到顧保田,總之儘快跟我走,趁著顧保田還沒有被暗殺,趁著無臉男並不在意這個人,我們必須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挖出來!”
林瑛用鑰匙開啟抽屜,她從裡面拿出手槍,配在腰間。
“沈老師,我相信你的判斷,你現在已經知道顧保田在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