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晴顯然毫無準備,她一下子被打慌了。
“有一家名叫缽曇摩華的基金公司,就是聶總您的產業吧?就是這家公司透過白手套控制了槐西莊,然後透過一家社會研究中心做了鄰里關係調查,當然,還買下了這家紅蓮酒吧,哦,對了,還丟過一輛汽車。”
“沈老師,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聶晴果然是聶晴,隨著沈喻層層發問,她反而倒越來越冷靜下來。
“在說你聽不懂的話啊。”沈喻對她呵呵一笑,“放心吧,查清你的來歷,查清你假冒身份後的真相,對我們來說只是時間問題——你可要加油哦!”
她居然又開始耍寶!這樣的沈喻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到底是想做什麼,為了刺激聶晴?為了逼著她匆忙行動?為了讓她失去定力,露出馬腳嗎?
但聶晴顯然也有十足準備,她冷笑一聲,從隨身包裡拿出一疊照片,“啪”的拍在桌子上,然後衝著我眯起眼睛,一臉肅殺之氣。
“言兄,承蒙我叫你一聲大哥,但你居然派自己親戚來盯著我,這未免也有點太不厚道了吧?!”
我被她說得一愣,結果一看照片就明白了!
原來照片上的人正是我那個寫小說的堂兄,當然他身邊還有那個叫宣粱的小書迷——他們是怎麼摸到聶晴這條線索的?我這個不著調的堂兄又知道什麼內幕?
林瑛也拿過照片,她盯著我,好像也開始懷疑我擅作主張,私下調查似的。
“他確實是我親戚,不過……”
“不過什麼?”聶晴收起照片,放回自己包裡,“真心希望你們收手,不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
她站起來,朝常山那邊說了一句“我買單了”,然後拋下我們,推門而去。
聶晴走了,除了沈喻不以為然,我和林瑛尬坐在那裡。常山也遠遠站著,他侷促不安——明知道我們是不受老闆歡迎的人,但因為是客,所以也不好趕我們走。
林瑛給我遞個眼色,因為這裡顯然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點頭會意,於是站起身來,拉著沈喻就走。
“您三位慢走……”常山在吧檯後面小聲地嘟囔著。
我們推門出去,外面大馬路上還是熱浪炙人,那個清潔工老大爺已經開始在樹蔭下清掃樹葉了。
這個城市,就是靠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來維護的啊。
林瑛站在街上,滿臉慍色地問沈喻說:“沈老師,您今天到底唱得哪一齣戲啊?”
“哪出戏?捉放曹唄。”沈喻毫不為忤地笑笑。我們仨正朝停車場走,但她忽然轉身奔著那位掃地大爺而去。
“您好!”她使勁朝清潔工喊了一聲。
那位大爺嚇了一跳,他猛地回頭,當看清身後只是一個天然無害的女人,這才捂著胸口,喘著氣說:“姑娘,你這一嗓子,可把我嚇死了。”
“大爺,聽口音,您是本地人?”
“對對對!孤老頭子,拆遷戶,也不缺錢,但老閒著悶得慌,找點事兒幹,老得慢。”大爺用毛巾擦著汗,呵呵笑著。
沈喻特別客氣地微微彎下腰,認真地問:“您經常在這條街上工作吧?”
“那可不是!快一年了!”
“您對這片街上的酒吧還有客人,都很瞭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