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摸清了聞廷緒來葉城的目的,然後假借一間沙漠旅行社,向聞廷緒推薦了人當司機。
至於蘇勒坦,他卻是個例外——原來張向春推薦了三個司機,可聞廷緒來之前的那天,另一個司機夜裡喝醉被抓了酒駕,旅行社只好趕緊抓他來頂缸。好在蘇勒坦跟張向春也熟悉,所以兩邊都沒有特別計較這個替補。
而且,張向春覺得有足夠自信能說服蘇勒坦,只不過後來蘇勒坦被華鬘單手拽車嚇破了膽,成了我們忠心不二的粉絲。
至於亞吐爾村,張向春確實是亞吐爾村民,也跟張向陽同族,不過他們家早就搬走了,而且他對什麼西夜遺址根本沒什麼執著的念想。
亞吐爾現在已經成了空心村,所以張向春帶著另一波人在那裡租了房子,打聽聞廷緒什麼時候要來,就提前住進去裝村民——那裡此時此刻留居的只有老幼病殘,所以只要選嚮導,就可能會選中他們幾個。
除了司機、嚮導,張向春還專門佈置了一個“口袋”。
他挑選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傢伙,把他們派到了一個偽造的“古城”,沙漠裡的一處烽燧遺址待命。
因為西夜國這個遺址,在葉城當地傳說了無數年,有許多人都曾經入沙尋古,但全部無功而返。
張向春從來就沒有指望過這次能找到西夜,所以他只想趁火打劫,把我們騙去烽燧,然後搶錢搶機器,最後把整隊人往黃沙裡一埋——別說找到屍體,就連味兒都聞不出來。
沙漠不像大海,屍體在海里還能浮起來,還有可能被漁船和商船發現。但沙漠卻只會把屍體掩埋得越來越深,更不會有什麼人願意深入沙漠,因為這裡沒有生命,也沒有可供收穫的東西。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這次西夜之行雖然危機重重,但居然發現了古城遺址,找到了舒雲的乾屍,不得不說是一場小機率事件。
大概老天也看不過去,因此才想還聞家清白吧。
那天夜裡,趁著沈喻還在,我們終於小心翼翼地開啟了聞牧山當年的揹包。
聞廷緒獨自一個人躲在帳篷裡,他是對真相有最強烈感情的人,但到了最後一刻,他反而不敢面對真相起來。
“兄弟,都交給你了。”他拍著我的肩膀說,“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下。”
我點點頭,走出了帳篷,沈喻正在外頭焦急地等著我。
“快點兒!都十點了,要不我還得隔一天才知道揹包裡有什麼!”
“秦亞夫和蘇勒坦在看著犯人。柏芽兒已經準備好了,工具齊全,絕對不會傷害包裡的物品。”我問。
沈喻猶豫一下,但是她又搖搖頭,笑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算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多問,只是陪著她走進帳篷。那裡頭燈火通明,柏芽兒把揹包擺著最中央的桌子上,桌上鋪著白布,她也戴著白手套,正望著我們。
“兩位,咱們開始吧。”她對我們說。
我望著那個揹包,很難想象二十多年前流落沙漠的東西還能儲存如此完好。我想,都是那個土牆的夾角保護了它。
沈喻戴上手套,走向揹包。
我知道,這裡面藏著的不光是一段歷史,而且還可能有鮮血淋漓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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