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不大,但我們幾個人坐著綽綽有餘,一路上聞廷緒都在跟我聊著大學時候的輕鬆事兒,但我能看出來,他只是故意不想讓旅途變得那麼壓抑。
到了喀什機場,早就有三輛沙漠越野車等著我們。我與沈喻、聞廷緒帶著兩個隨從各坐一輛,直奔葉城而去。
一路無話,到了葉城已經將近中午,我們幾個人在縣城吃了飯,我問聞廷緒要不要去見見蒜隊長,誰知道他卻擺擺手說:“他不信任我,怕多生枝節,所以等咱從塔克拉瑪干回來再說吧。”
我們幾個正在吃飯,沈喻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看看手機,衝我低聲說:“是林瑛的電話。”
沈喻掉頭走出包廂,聞廷緒跟我邊吃飯邊聊著計劃,倒是柏芽兒和秦亞夫一直不停打著電話,似乎在安排進沙漠的路線和物質裝備。
“說實在話,上大學的時候我絕對想不到,有一天會跟你重回這個地方。”聞廷緒感慨道,“樁子,要不是你現在能耐大了,我肯定不找你來幹這麼危險的事兒。”
“什麼叫我現在能耐大了?”我被他說得不知道是生氣好,還是該高興才對。
“破案啊,魏陽現在那些連環案不都是你……”
“聞總,三輛越野車,十頭駱駝,三個司機,五個雜工,您覺得夠不夠?”柏芽兒拿著電話走過來問道。我聽到她話筒裡還有帶著濃重西疆口音的催問聲。
“喂喂,人呢?”話筒對面那位顯然脾氣更急,更不耐煩。
“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可以,反正不能總共十三個人,我忌諱這個數。”聞廷緒皺起眉頭說。
“明白了。”柏芽兒點點頭。
“你還信這種西方式的迷信?忌諱十三這個數字?”
十三在基督教世界裡被認為是不吉利的數,據說最後的晚餐時,偷偷告發耶穌基督的猶大就是第十三人。
聞廷緒自嘲似的笑笑。
“我忌諱十三不因為宗教原因,而是當年父親失蹤的那次,考古隊裡也是一共十三個人——十個工人,我父母,還有費唐叔叔,正好他們湊一塊兒也是這個數。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眼睛裡盡是難以說盡的悲哀。
我們常常講原生家庭,其實一個人從小的成長環境確實有著關鍵性影響。如果觀察有些人的後半年,他們總在不停追尋童年欲得而未得的那些東西,聞廷緒也不是例外。
沈喻終於推門走進來,她衝我簡單地說道:“還是第八起案子的事兒,幫林瑛鎖定了一下兇手。”
“第八起案子,就是最近新聞上那個‘慳吝’案嗎?”聞廷緒問。
“你也知道?”
“廢話,全城的人都關注著呢——還真的有‘十惡’謀殺?聽說你們在酒吧街那邊還跟犯罪組織幹了一仗?”聞廷緒問。
“沒錯。”沈喻坐在他對面說,“老聞,你那個合股的紅蓮酒吧不也在那邊兒嗎?”
“乾股而已,我哪有空兒管那檔子事。”聞廷緒笑笑,“你們覺得這個犯罪組織想幹嘛呢?就是狂熱的宗教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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