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其實有很強的模仿效應,這也是之前警方一直沒有公佈十惡案的原因。
而無臉男自從將鹿丘王墓裡的人殺死後,也似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們索性直接把屍體放在了朱襄廣場“示眾”,正是因為這種傳播效應,許多心裡早種下仇恨種子的人就生起了邪念,舉起了屠刀。
之前大件小區的兇案如此,現在福祿苑的彭文豔案也是如此。
彭文豔之死也絕不是無臉男動的手,我們見過無臉男殺人,他力大無窮,動手也簡單明瞭,咔嚓一聲就直接將人的脖子拗斷。
而彭文豔的屍體的脖頸上有明顯的勒痕,那痕跡很細,而且有兩條,一看上去大概就能明白兇器是什麼。
“這是手機充電線吧?”林瑛自言自語道。
“對,還不是原裝的,原裝的沒這麼長,也沒這麼結實。”我比劃著,“你看,仔細看傷口那裡還有金黃色的纖維,這是那種帶織物包裹的充電線——我記得網上有這麼一款,要不然找購物平臺查一下這個小區的購買記錄,再走訪一下附近的手機配件店,肯定會有收穫的。”
林瑛抬起頭,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我:“不錯,雖然比巔峰時期的沈喻差一點兒,但腦袋好像徹底開竅了。”
“你這話可千萬別讓她聽見。”我趕緊囑咐,“否則你我兩個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一直給她留著面子呢。”林瑛笑笑說。
我跟隨著一起走訪了鄰居,雖說死者為大,但在小區裡一轉悠,才發現這個彭文豔確實已經搞得鄰居們怨聲載道了。
“看見她來買東西,我們都恨不能馬上關門!”樓下小超市老闆內牛滿面,“可能掰扯了,為了一毛錢能站這兒跟你叨叨倆鐘頭,還不帶喝水的。”
“給她抹了也不行嗎?”
“你要點頭,說給她便宜一毛錢,她馬上就得寸進尺,非得讓你再便宜一塊!沒辦法,她就站這邊兒,搞得你做不成生意——她白天也沒事兒幹,每天下去五點做飯,中午就來買東西了,買袋鹽都得跟我耗上一下午!”
“真的!早上買油條,也得挑最長的那根——挑了拿在手裡還不算,還盯著鍋裡炸的,只要新油條比她那根大,她立刻就把自己手裡的扔筐裡,然後撿新的那根——您說說,她都用手捏了,我們賣給誰?最後肯定都是她花一根油條的錢,拿著三四根油條回去!”
“那後面的炸短點兒不行嗎……”
“你以為我們沒試過,但是要是都短,她就開始挑高矮胖瘦,總之,她肯定能找得著藉口!”
“哎呀,你們那算啥!她隔三差五都來我們理髮店,說要把頭髮掃了收走賣錢——這也沒啥,關鍵她就跟撿飲料瓶的大媽似的,眼睜睜盯著正在剪髮的客人,嘴裡還老用方言唸叨‘你這頭髮太長了,多絞下點兒來’什麼的,嚇得都沒人敢上門了!”
“你們都不是最倒黴的,最倒黴的是她們家旁邊的鄰居——有兩家都搬走了,把房子租出去了!聽說選租客的時候,他們還專門挑的那種混不吝的年輕人,就是為了治治那老太太!”
聽完小區裡商鋪的一陣抱怨,居委會大媽帶著我們又朝他們所住的樓裡,去跟鄰居們瞭解情況。
“怎麼聽了一圈,好像跟訴苦大會似的。”我無奈地說。
居委會的崔大媽笑了:“可不是訴苦大會嘛,連我都想訴訴苦呢——居委會不常常收到一些個贊助嘛,就是公益宣傳什麼的。
“這彭老太太每天都來轉一圈,一看見有免費宣傳資料、小禮物什麼的,都一股腦兒裝口袋裡扛走!有一次連我們放宣傳品的鐵架子都給扛走了,還是我追了半個小區才把架子給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