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計議已定,如果逼韓毅消耗子彈的話,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要不停攻擊他,然後逼他開槍還擊!
這確實有危險,不過為了保護沈喻,也只能冒這種風險了。
想到這裡,我彎下腰,往供桌下面一滾。
韓毅自然覺察到了這邊的動靜,果然兩發子彈“啪啪”打了過來。不過我帶著夜視鏡,他已經上了棺臺,動作我能看個一清二楚。
他的夜視鏡已經丟了,只能靠本能尋聲辯位,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也不是完全沒有優勢。
供桌是石頭做的,擋子彈沒有問題,我伸手朝上面一摸,“咣噹”一聲,又把一個盆推翻在地。
韓毅循聲而來,不料下面都是圓滾滾的珍珠,他跑得太急,一個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趁機抄起幾塊沉甸甸的石頭,直接就朝他砸過去!
這些東西不是翡翠,就是瑪瑙,在地面上大概價值連城,不過現在只是我防身的武器。我連著扔出去幾塊硬貨,聽聲音大概有兩發重重砸在了韓毅身上。
他發出兩聲慘叫。這下子他被完全激怒了。
突突突突突!
一梭子子彈瞬間朝我的方向飛過來,好在我早有準備,就在他開槍的那一瞬間,直接朝另一個供桌後頭飛奔過去。
但韓毅畢竟是訓練有素的人,他已經聽到了我這邊的腳步聲,隨後槍口一轉,子彈也突突突跟了過來!要不是他沒有夜視儀,只能聽聲,看不清石桌和石俑這些障礙物,我恐怕早就成了槍下之鬼了。
饒是這樣,還是有一發子彈打在石俑上,然後瞬間反彈回來,直接划著我左臉過去,差點把我驚出一身冷汗。
我驚魂甫定地摸摸臉,手裡黏糊糊的,臉上疼兮兮的,想來是被擦破了一大塊皮。
但時間已經不容我驚慌了,因為此時緩慢但沉重的皮鞋聲再次響起,韓毅已經知道腳下都是珍珠,也明白了我不能把他怎麼樣的事實。所以他寧可走得慢一些,只要保持身體平衡就好——面對老鼠,貓是有足夠的信心和選擇權的。
我其實手裡也有武器,不過只是一根警用電棍,只適合近距離防守,沒辦法主動出擊。
此時我已經處於他的射程之內,想要再離開掩體已經難上加難,而如果不換個位置,也只能是網中之鳥,被他射殺也只是早晚的事。
我大口喘著氣,不時推下供桌上的一兩件東西來干擾他。但韓毅顯然也學聰明瞭,他不再浪費子彈,由著我瞎折騰,只是動靜大的時候再賞一發子彈威脅威脅,讓我消停一會兒。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只好掏出電棍,緊緊握在手裡,準備死馬當活馬醫——最後時刻即使打不死老虎,也得薅下它幾根虎鬚來!
只要他以為洞窟裡只有我一個人就好了,只要他發現不了沈喻就好了……
我心裡這麼唸叨著,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黑棺那裡忽然發出橐橐的叩擊聲。
華鬘?!
我心裡一陣驚喜,如果華鬘醒過來,那就好說了!我可是親眼見過她是如何躲過子彈的!
但當我低頭看錶之後,我的心就涼了——別看剛才發生了這麼多事,可時間卻沒有消耗多少,現在是半夜十一點五十八分,離零點還有一分半鐘!
沈喻這麼做,肯定是為了吸引韓毅的注意力救我,但她這樣更是愚蠢地暴露了自己!
本來犧牲一個人,還能救另一個人,可現在呢,我們倆都暴露在了韓毅槍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