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聖殿周圍,現在凡是下墓的隊員,除了我倆已經全部下去了。
沈喻本想長話短說,解釋為什麼蕭使君是空氣,但現在餘以清剛走,地面上的後勤和監控隊員正在除錯機器,正好是一個溜走的良機。
這種機會,她怎麼會白白浪費掉?我還在坐著想“聽書”,她已經站起身一拍我,然後指指承聖殿,我倆趁亂鑽過警戒線,跟泥鰍似的溜了進去。
殿裡面一片漆黑,梁元帝的白衣畫像掛在牆上,看上去十分顯眼。我和她怕被人發現,也不敢開燈,只能摸黑推開小廂房的門,溜到了書架底下。
我本想身先士卒,先攀上書架去,孰料沈喻一把將我推到一邊,她抓著書架的格子,先爬了上去。
“書架上只能容下一個人,你在我後面,進去後記住把蓋板蓋上。我先去探探路,萬一有危險呢。”
我去——難道我一個大老爺們,淪落到讓女人探路,被女人保護了?
但沈喻早不由分說爬到書架頂上,我此時怕書架塌了,也不敢上去,就聽上面一陣響動,然後她說了句“能走”,就聽不到了聲音。
我連忙爬上書架——沈喻已經把頂上的蓋板翻了起來,現在只留下個一人能進的長條洞口。我張開胳膊,像在存錢罐裡塞硬幣似的將自己塞了進去。
我用腳在木板上使勁蹬踏著,果然蹬到了幾個有次序的凹槽,我把腳尖伸到裡面,把它們當成著力點,然後一點點把身體往下送去。
大概爬了五個凹槽,腳下已經不再懸空了,我以為到了與書架底板相接的地面,但伸腿一蹬開,只聽腳下一陣咚咚聲,原來那裡還是木板。
“蹲下來。”黑暗中忽然傳來沈喻的聲音。
“你那麼瘦,才能蹲下去吧。”我搞不清她在哪裡,只好喘著粗氣說。
“都能蹲著,底下空間很大。”她在黑暗裡繼續說著,“還有,別開燈,我怕漏出光線,被警隊的人看到。”
她這句話來得正是時候,因為我剛嫌黑暗,把手摸到了頭燈的按鈕上。
我深吸一口氣,把胸部縮了進去,這才蹭著木板,往下一蹲。一點帶著甜味兒的熱氣頃刻間吹拂到臉上——那是沈喻的呼吸。
原來這個通道被設計成了一個“凸”字型,上頭窄得幾能容人,但下面空間卻寬敞許多。
說是寬敞,但實際上就是能讓人自由呼吸而已。
我想抬手摸摸沈喻在哪兒,但手剛一動,就正好摸到她冰涼柔軟的臉。
“幹嘛?又耍流氓嗎?”她冷冷地問。
“不是,這條通道怎麼沒有出口啊,感覺這更像是個避難所,不像是暗道吧?”
沈喻哼了一聲:“誰說不是暗道,這暗道設計得可真是太巧妙了。”
“要是暗道的話,怎麼會沒有出口,它肯定是連到地下去吧?”
“誰說不是地下,咱們現在就是地下。”沈喻說,“不過不是地下的通道,咱們腳底下,也只是一個凹槽而已。”
“那入口呢?”
“耐心點兒。”沈喻做了個“噓”的動作,她窸窸窣窣地轉過身,面朝向另一邊,正好把屁股對著我。
這境況想來也十分尷尬,因為空間太窄,我倆只能四肢著地,排隊趴在裡面。所以我的臉稍微一動就能撞到她屁股——簡直就是網上老哥們夢想中的跪舔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