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驚動華鬘的,也就是前段時間她在魏陽感到的“一雙眼睛”。
“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感覺怪怪的。”她曾經這樣對我說過。
而且這個埋著巨大塑像的沙丘,正是她第二個感到“怪怪的”地方。第一個“怪怪的”還沒找到,第二個“怪怪的”已經被發現了。
此時風已經停了,我沿著沙丘走了一圈,因為積沙太厚,除了這五根手指之外,我沒有找到其他的遺蹟。
事到如今,待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進展,最好的選擇就是回到綠洲那裡,跟沈喻好好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但剛才已經說了,我出發的時候,只在去程的天空上“標註”了一個“虛擬點”,當時意氣用事,倉促之間並沒有記住綠洲所在的位置。
不過經過這樣一番折騰,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方才我是從綠洲出發,沿著那個“虛擬點”前進的,現在我只要找到“虛擬點”,然後反方向行之,不就可以回到原地了嗎?!
我心裡大罵自己愚笨——這腦子簡直不帶轉彎的!想到這裡,我趕緊抬頭看天,多虧我驚人的記憶力,我仰頭望去,腦海中“畫出”的那個“虛擬點”還遠遠掛在天上。
剛才經過一番風沙洗禮,我也拿不準那個憑空標註的點是對是錯,不過現在也來不及多想,只能先試著找找看了。
我掏出手機,本來想記下這裡的經緯度定位,但令人沮喪的是,這裡的定位依然還顯示在蘭州的那個村子。
也罷,反正華鬘能感受到這裡,而且縱然沙丘會消失,那片綠洲卻不會消亡,綠洲上華鬘放倒的那棵榆樹也不會消失,只要這些標誌在,我們總會重新找到這裡的。
計劃已定,我走下沙丘,然後回頭定好“虛擬點”的方位,再沿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經過一場巨大的風暴,來時的路上已經跟上午大不相同。這場大風帶來了更多的沙子,它們堆積在路上,形成了許許多多幾十米高的丘陵。
來時行走已經很費勁了,哪想到回去的路更加艱辛。雖說爬一座小沙丘不難,但連著爬幾十個小沙丘那就能要人命了,何況我還要邊走邊停,回頭確認自己前進的方向。
不過,我雖然身體疲憊,但精神卻勁頭十足。
這一趟沙漠旅行雖然起於錯誤決定,但沒想到卻得到了意外的收穫。
西夜國,這個消失在歷史中一千三百多年的西域小邦,這個彙集最近種種怪事奇談的地方,沒想到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地獄來客的小冊子、聞牧山的考古隊,更有背鍋俠的神秘dna,似乎都跟這個古國、這片區域,有著莫大的關聯。
不止如此,其實薩雷闊勒人的原籍,似乎也應該在離此不遠的地方,畢竟根據他們的回憶,這幾個人是少年時就被“師父”帶走,他們並沒有用多久就穿越了薩雷闊勒嶺,去到了國境之外。
如果不考慮山川河流,從葉城畫一道直線的話,那它到薩雷闊勒嶺也並不是那麼遙遠。
但是若認真研究,就會發現葉城和薩雷闊勒嶺之間,還隔著高大的崑崙山,以及“八帕”之一的塔克敦巴士帕米爾,想要直線穿過去,簡直難於登天。
可就算如此,薩雷闊勒人的祖居地,也應該離此不遠。
這些事件看起來紛紛孤立,然而當無數孤立事件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那就絕不是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