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張祖林拍著胸脯保證,他只告訴了薛志國一個人。
當然,他沒有說告訴薛志國的原因——薛志國之前許諾過,年底給他多結一份工錢,只要他幫忙盯著趙衛國不給自己添亂。
張祖林幹溜鬚拍馬的事情最拿手,傳遞個別情報當然也不在話下。
至於其他民工怎麼知道的,張祖林就說不清楚了。
因為他在告訴薛志國的時候,還特意叮囑了一句。
“薛老闆,俺跟你說的這件事,千萬別再外傳了。”
薛志國當時斬釘截鐵。
“你小子想什麼的,我又不是煞筆,怎麼會說出去!”
薛老闆雖然不是煞筆,但他卻是個酒鬼,他聽見好訊息半信半疑,晚上一喝酒,就拉著三四個工友商量。
“你們說,靠不靠譜?”
“不靠譜。那仨人說的話,做不得數。”一個工友說。
“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張祖林那張破嘴。”另一個也勸慰道。
“誰信誰煞筆,不信笑嘻嘻。”第三個人說。
結果到了六月三十號那天,基本上工地上所有人都心不在焉的。薛志國一大早就跑到前院去,他東晃西晃,還想跟一個叫孫遠星的義工打聽情況。
“今天早上,大師們都吃得好嗎?”
“挺好的啊。”孫遠星也一副神不守舍的的樣子,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工地上面,其他十四個人更是心猿意馬,他們還沒幹什麼活兒,就坐在地上準備喝水。工地上的廚師叫孔德武,他一大早就跑附近村裡買了豆漿油條,都懶得動手做飯。
總之,六月三十號那天,娘娘廟裡所有人都裝出一副正常的樣子,但個個都心神不寧。有兩個工友甚至蹲在地上,檢視是不是會出現什麼裂縫。
他們在這裡已經幹了一個月左右,對蕭使君的法力都深信不疑。
“警察都拿使君沒辦法。”邪關派出所那兩次搜查,讓蕭使君“神人”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趙衛國、王佔山和張祖林兄弟三人也自然無心幹活,還沒到十來點鐘,他們就看著前院的廚房冒起了炊煙。
趙衛國開始鼓動大家,鬧著開午飯。
“早飯沒吃飽啊,中午早點吃吧!”
薛志國根本不在後院的工地,他要在工地上的話,連工人多吃一個饅頭都會覺得心疼。
“少吃口吧,小王八崽子,吃多了光長膘,血糖血脂膽固醇,哪一樣都要你的命!”
這就是薛老闆的口頭禪。
孔大廚也瞅見前院冒煙,他還尋思著,今天必須要跟前頭保持同步。所以他也巴不得早點弄點兒吃的,到時候撿財改命的時候,別自己傻乎乎顛大勺,什麼都聽不見,最後錯過好機會。
工人們一起鬨,大家都不幹活了,一個個七手八腳地做起飯來。
“吃飽了,吃飽了好乾活!”
其實他們心裡想的是——吃飽點兒,到時候有力氣搶東西。
到了開飯的時候,後院工人們還是悶不住,他們索性都把話題公開了。
“你說,前院那幾個小白臉,能搶過咱嗎?”
“搶過?你把那個‘過’去了,他們那小身板,能‘搶’嗎?”
“搶歸搶,不過有件事大家要搞清楚,大家可以跟小白臉搶,但千萬不要衝撞了蕭使君和三位師父。”一個工友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