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這樣想也多餘,因為自己動腦子的時候,華鬘已經嗖地一閃就跳進牆裡去了。
事已至此,我只好在巷子裡給他打掩護了。偏偏這時候,正在封鎖現場的那個警察看我站在這裡不動,竟然暈頭暈腦地想走過來。
“言老師,您沒事吧?”他遠遠喊道。
我朝他使勁擺手,示意自己一切都好,不用他來關心。
但他腦袋有點兒愣,或者警察都是這種疑神疑鬼的樣子,大概他看到我也緊張兮兮的,所以居然還是走了過來。
我生怕他發現牆裡面的秘密,急忙裝作發現什麼似的蹲下去,仔細看著地面。
果然,他也被帶著彎下腰,仔細打量著地面和牆根。
我倆就像觀察螞蟻搬家的小學生似的,一個蹲著一個鞠躬,圍著那裡打量了半天。
“是有什麼線索嗎?”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門道,終於訝異地問道。
當然,我自己也看不出門道,只好“哦”了一聲。
他終於發覺出異常,那就是“沈喻”並不在這裡,他皺起眉頭問:“咦,沈老師去哪裡了,怎麼一會兒就不見了?”
我一聽這話,急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兒呢!”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我驚訝地抬頭,只見華鬘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翻牆出來,正站在那個警察的背後。她手裡還多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黑色公文包。
“沈老師,你怎麼……”警察撓著頭。
“神出鬼沒是吧?”我這邊戰戰兢兢,汗出如漿,華鬘卻得意洋洋——她也奇怪,在這悶熱的天氣裡,居然連汗都不冒。
“不是,”警察搖著頭說,“您這公文包,有點兒不協調。”
這警察眼還真毒辣,他肯定之前留神過她手裡空空的事兒。再說,她穿著顏色活潑的長裙短袖,拿著這麼的嚴肅的包確實違和。
“不協調?不協調就對了!”沒想到華鬘一抬手,嗖地把包朝我扔過來。
“這是言樁的包,我幫他去車上取了下,有問題嗎?”
“沒有。”警察笑了起來,“那您兩位忙著,我去工作了。”
我看著他走開,一把將華鬘拽過來叮囑道:“以後可不許這麼冒險了!”
“哎呀,我速度快,他們又不會不眨眼,一眨眼我就能消失在人海,哈哈。”華鬘咯咯笑著,然後指指公文包說,“這裡面肯定有重要東西。”
華鬘說得沒錯,高東寧逃跑時應該明白,現在幾乎魚死網破,他能逃過林瑛,也逃不過全城追捕。正因為這樣,他害怕被警方人贓俱獲,所以逃走的路途中才把這包拋到牆後面去。
“那是個什麼院子,裡頭有什麼東西?”我問華鬘。
“空的,沒人住,有點兒老房子,老樹,老園子什麼的,反正沒意思。”
——又是一座老院子。最近我一聽到老院子就心肝兒亂顫,以前老說搞房地產寸土不留,把城裡的老地方都拆光了,現在這麼一看,沒被拆的還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