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大概被他的喊聲嚇了一跳。
“知道了!”對方趕緊應答一聲,激動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知為什麼,金滿山心情卻稍微舒暢了一些,他潛意識裡覺得自己發了一次善心,做了一次善事。
人總是這樣,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壞事做絕的人,哪怕某次施捨了半毛錢,他都覺得已經彌補了的所有罪行。
所以處理那個客人的時候,他也沒過分壓榨,當然,敲那人一大筆錢是肯定的事。
做完這些出來,他才發現已經夜裡八點多了。他忽然想起曲江的事,既然說了寬限幾天,那麼得趕緊給那邊打個電話,這些小弟們腦袋跟木頭似的,一不留神真在十二點過後撕票就壞了。
但小凳子那邊響了半天都沒人接,這些傢伙估計又在另一間屋裡打牌吧。
金滿山又撥了另一個小弟的電話,但這次又沒接通。
他徹底生氣了,今天一天這是怎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打個電話都這麼費勁。
正當他就要發火的時候,小凳子的電話回過來,他那邊氣喘吁吁的,聽起來有些緊張。
“你們他媽在幹什麼!”金滿山痛罵道。
“我、我、我……”小凳子結結巴巴的。
“怎麼了?!”
“那小子死、死了……”
“什麼!”金滿山覺得自己頭髮根兒就豎起來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弄出人命來,怎麼打人、怎麼折磨人都好擺平,唯獨人命不好收場。
他本來想問問怎麼死的,但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用了,關鍵的關鍵是儘快切割。
“你們幾個,趕緊收拾東西,把重要東西全部帶上,叫上樓下做生意的三個女人,叫她們趕緊撤,全部撤,聽見了沒有!”
“那、那屍體呢?”
“屍體你娘啊屍體,你難道還準備給他披麻戴孝送火葬場嗎!”
小凳子答應一聲,趕緊掛了電話。金滿山愁眉苦臉愣在那裡,氣得差點兒沒把自己頭髮薅下來。
……
“就是這麼回事……”他講完曲江之死的事兒,使勁吸著涼氣。
“領導,能抽支菸嗎?”他抬起頭問。
林瑛點點頭,早有淞山市的警員給他遞上煙來。
“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躲起來了。”
“沒轉移隱藏屍體。”
他苦笑了一下:“本來想找個專業的清道夫過去的。結果半夜人到了那裡,卻給我打回電話來說窗戶開著,屍體不見了。我當時更奇怪了,誰會偷屍體呢?不過這似乎對我是件好事,只要屍體離開了現場,那就跟我沒太多瓜葛了。
“唉,誰知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要不是屍體失蹤,我當天晚上估計就跑了。正因為屍體不見,等了好多天也不見動靜,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所以在淞山浪蕩了太多時間,要不,你們抓不到我。”
他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你們有內線嗎?怎麼那麼快就找到了運砂船?”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趕緊堵上他的嘴。
他哼了一聲,然後又說:“至於一區地下室殺過人的事兒,我是半點兒也不知道,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謹慎,那種下層馬仔幹活的地方,我連去都不會去。”
“藥瓶兒失蹤的事兒,你查出什麼端倪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