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最歪在特等座上呻吟不已,那音調叫人聽了直想抽他。
華鬘指指他,然後問我:“你審還是我審?”
“……還是我審吧。”我想起華鬘說過,她在修羅界審犯人很簡直,就是嚴刑逼供,犯人如果不招,那酷刑折磨死也不會被追究。
所以,還是我來審問比較人道一些。
“別叫喚了,有幾件事想問你,講完了下站送你下車療傷,要是講不完,就再撐一站!”
“你們警方有沒有點兒人道精神啊!”餘最抗議道。
人道?!我差點兒噴出來,要換華鬘審你,可就不是人道,而是修羅道的問題了。
“對不起,我們不在編制內,只是臨時工。”我朝他揮了揮證件,“顧問,看見了沒,可以既顧又問,也可以只顧不問,更可以隨時不讓顧問。”
“嗷嗷嗷,姑爺爺!我臉上的燎泡疼死了,要問什麼您趕緊說吧?”
“你在金老大的團伙裡是幹嘛的?你認識曲江吧?”
“我只是個打下手的,曲江?是前段時間綁票綁死的那個傻吊嗎?”
“正常說話!什麼叫打下手?!什麼叫綁死?”
“就是處理雜事,當看守,當打手什麼的。那個叫曲江的小子被關在友成小區的時候,我也看過一兩天。但他是怎麼死的,我確實不知道啊!”
“你認識一個叫古鐘的人嗎?”
大眼賊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古鐘?不認識。”
“那你們為什麼綁曲江,他不是幫你們把女孩帶到魏陽來嗎?”
大眼賊愣了一下:“不知道啊,我從來都是留在魏陽,每天早上老大會給派活兒,他們之間的事兒屬於神仙打架,我怎麼知道啊。”
我蹲下去,伸出右手,輕輕按了下他被燙起來的燎泡,餘最頓時又哇哇大叫起來。
“還差二十多分鐘到下一站,我懷疑到時候你臉上這泡得爆了。”
“我說!我說!曲江那混蛋,簡直就是個畜生,就是個連褲子都不想提起來的畜生。聽說押運的時候,他瘋狂折磨女人,最後半路上女人不堪其擾,連夜逃沒了。金老大就把他關了起來,讓他的小兄弟去找那些女的,找不回來,就殺他滅口。”
“他的那個小兄弟叫什麼?”
“不知道名字,只記得他身體瘦弱,還戴個眼鏡。我們都跟他叫四眼兒。”
我忽然想到,之前跟姜媛媛去平照時,自己還複製了一張古鐘的照片。我拿出照片來,給餘最看了看。
“是他嗎?”
“對對!他們哥倆兒還不錯,四眼老來看曲江。”
“後來四眼沒找到逃跑的女人,所以你們就撕票了,對嗎?”
“這個我可不知道!只記得那天晚上,我被派了另一個活兒。到了第二天一早,忽然就有電話打進來,說出事了,叫大家各自想辦法跑路。我嚇得去親戚家貓了些日子,看著現在風聲過去,想回蒲水老家,結果就被你們逮住了……”
大眼賊的話應該是真的,他看來並不在金老大賣淫團伙的核心圈子裡。
“電子管廠宿舍樓一區的地下室,你知道吧?”
餘最渾身一哆嗦,感覺他這次是真的害怕了。
“那個地方是幹嘛的?!”我看他心虛,於是趁熱打鐵,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