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技術中心出來已是下午,雖然背鍋俠的身世依然是個謎,但沈喻覺得,這一趟絕對沒有白來。
西域,西域,西域。
最近的許多事情,似乎都跟西域有所牽連。無論是言樁遇到一個怪人,塞給他一本關於西域考古的小冊子,還是言樁的好友聞廷緒向他講述父親在西域考古失蹤的遭遇。
到如今,就連背鍋俠也終於掛到這條線上來了。
許多之前看起來零零散散的東西,現在終於開始有條縷勾連了。
她站在街上,順手打了一輛計程車。
“去可為大廈。”她說。
可為大廈就是聞廷緒公司所在地。聞廷緒回國後就開辦了一家名叫“可為創業”的公司,主要做it和vr裝置開發,這兩年公司發展迅速,連大樓的冠名權都拿下來了。
那天晚上,聞廷緒約言樁和“自己”出來,就是想委託自己幫忙尋找真相,洗刷他父親“攜寶叛逃”的冤屈。
可惜的是,那晚上“值班”的人是華鬘,不是自己,要自己真的當時在場,肯定能問出更多情況來。
所以,既然聞廷緒都求到自己頭上了,為什麼現在不去再找他一問呢?
“您好,到了。”計程車司機踩腳剎車,停在路邊,指著可為大廈說。
沈喻掃碼付了錢,下了車,沿著臺階朝大廈的轉門走去,但她剛走到轉門前面,忽然又停住了腳步。
——不對,自己不應該來這裡。
聞廷緒的目的,是要給自己的父親洗冤,所以他告訴言樁的一切,都是站在兒子角度上講的。因此他提供的情況,肯定是維護父親、為尊者諱,肯定會帶上感情『色』彩。
而要想了解事件真相,就不能偏信一面之詞。就算推理小說裡,偵探也會將嫌疑人和關係人挨個問上一遍,然後才能還原案件的真實面目。
聞廷緒那天晚上說的事情,言桄已經給自己講了一遍,如果今天再找聞廷緒強化一遍,那自己頭腦中難免會產生固化思維,產生先入為主的印象,這對一個偵探來說是很致命的錯誤。
所以自己今天不能去找聞廷緒,而是要從另外的角度是瞭解當年那個案件。
可是,又從哪裡去了解呢?
案件的直接關係人,無論是被推斷為兇手的聞氏夫『婦』,還有助手費唐,還有那十個農民工,不是失蹤,就是喪命,這也是後來警方無法完整還原案件的最大障礙。
沈喻忽然想起來一個人——蒜隊長。
蒜隊長的真名叫什麼來著?對,沙木沙克,聞牧山案件發生的那年他有五十歲左右,那現在也應該要七十了吧。
聞廷緒說,蒜隊長當年還來過祁嶺一趟,那麼他去的應該是省會淞山,畢竟聞牧山工作的考古研究所在淞山市。
不過,如果透過公安系統,讓市局給葉城縣那邊打個電話,或許還能查到蒜隊長現在的情況呢。
想到這裡,沈喻轉身走下臺階,她又打了一輛計程車,這次去的地方是市公安局。
進入市局大院,她直上西側的二樓——林瑛的辦公室就在那邊兒。她走到副隊長辦公室前,敲了敲門,裡面卻沒有回答。
看來林瑛是出門了,沈喻轉身,正想去找別人,誰知道正好撞見慌慌張張跑過來的施鰱。
“小施,你們林隊呢?”
“林隊,好像去邪關鎮了。”
“邪關?那邊有案子嘛?是命案嗎?”
“聽說不是,好像是『迷』信詐騙案吧,她上午接到的案子,聽小余說她一開始不當回事兒,後來翻了翻報告忽然著急起來,於是帶著小余就風風火火趕過去了——沈老師,你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