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排小區只有一個門,想出去是不可能了。我一著急,趕緊拉著姜媛媛,低著頭就朝中間的綠化帶公園走去。
洛小苘看我倆鬼鬼祟祟,但還是跟著顛顛跑了過去,還納悶地問我:“哥,你們不也是警察嗎?怎麼見了警察就跑呢?”
“唉,一言難盡,都是你這位姐搞出來的事情——你不會怕我們也是騙子吧?”
“即使你倆是騙子,也是好騙子,我跟定你們了。”這姑娘倒是忠心耿耿一根筋。
好在王陘他們好像急著查案,沒有注意到我們三個人。我們沿著綠化帶溜到門口附近,就躲在灌木叢後,準備等他們一離開小區門口就趁機溜出去。
不過王陘他們還停在小區門口周圍,好像在四處跟人打聽居委會在哪兒。
姜媛媛長出一口氣,拍拍我說:“剛才幸虧聽你的抓了個鬮,要不然我自作主張去找居委會,現在一下子就敗『露』了。”
我尷尬地哼了一聲——我那算哪門子抓鬮,分明就提前知道情報了好嗎,要不能那麼巧一下子找到六號樓嗎?
這時候,我覺得身後的洛小苘忽然渾身哆嗦起來,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
“怎麼了?”我回過頭去問她。
洛小苘指著姜媛媛身邊一叢開著淡紫『色』小花的植物說:“就是這個,當初他們就用這個枝條子抽我,抽得身上一條條都是紅綹子……”
我看著那叢紫花植物,不用說也知道,那就是姜媛媛說的荊條。
春末夏初,正是植物茂盛生長的時候,荊條也長得鬱鬱蔥蔥,還有蜜蜂圍著荊花飛舞。
忽然想起來,我小時候經常吃荊花蜜,那蜜十分香甜,姥姥還告訴我,荊花蜜是“一等一的蜂蜜”。沒想到一叢小小的植物,既可以變成常人桌上的糖蜜,又可以變成歹人手中的兇器,真可謂造化無辜,人『性』有別。
姜媛媛倒沒有那麼多愁善感,她眼睛直勾勾盯著王陘他們,嘴裡還不停唸叨著:“怎麼還不走啊,還在這塊兒盤問什麼呢!”
我笑著囑咐她:“你著急什麼,他們估計準備掃樓調查,反正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到這裡來。”
“不著急不行啊,他們正好堵在小區門口那塊兒,咱們想溜出去都沒門兒。”
“沒事,只要咱們不發出動靜,他們也注意不到這邊。”我胸有成竹地說。
誰知道我剛豎起fag,就聽見一陣“憤怒”的音樂大作,把我們仨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正在問詢的王陘他們聽到聲音,也不由得朝這邊轉過頭來。
我忽然想起,之前從上楓水那邊出來,我把手機振動取消,但忘記調低鈴聲音量了——這音樂正是我的手機鈴聲!
我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螢幕上顯示是沈喻的來電。姜媛媛惡狠狠地看著我,因為王陘已經朝這邊張望著。
王陘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因為我們蹲在灌木叢後面,從他那個角度是看不到人的。不過就因為是看不到人的地方傳來手機響聲,任誰也會產生懷疑的,認為有人在偷偷窺視自己的,何況是正在查案的警察了。
“怎麼辦啊!”姜媛媛焦急地說。
我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焦慮,因為現在我們站起來也不是,逃走也不是,接電話也不是,整個兒一個三難境地!
我也急得抓耳撓腮,因為王陘已經轉過身子,似乎就差一步就朝這邊走來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洛小苘忽然一把接過我的電話,她一伸手拗下幾根荊花,然後霍地站起身來,邊裝著跟裡面講話邊朝綠化帶花園裡溜達過去。
“哎呀媽媽!你幹嘛啊,不要催了嘛!我說了不會回去相親的了……我在幹嘛?我在忙著呢……掐幾支花回去泡著好看哇……”
她拎花起身遠走,一套動作一氣呵成,這徹底打消了王陘的疑心。他望了望洛小苘,然後又跟門口的街坊問了幾句,就朝警員們揮揮手,幾個人直接朝小區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