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媛媛又帶我來到曾經捆綁死者的房間,她指著房間裡的東西問:“你來說說,這屋子裡的東西,有什麼擺放異常的地方嗎?”
我再次環顧這間臭氣熏天的屋子。
這間屋子不大,而且整間屋子裡沒有任何傢俱,除了死者身前有一把椅子,椅子下面還躺著兩個紙箱,以及幾袋已經沒有包裝的泡麵,還有一些乾巴巴的燒餅。
暖氣片那裡拴著一條粗硬的繩索,我發現地上的那條鐵鏈的兩頭已經被緊緊固定在兩面牆上,看來死者生前被暖氣片和鐵鏈兩頭拴住,任憑他怎麼掙扎也是無法逃脫的。
我忍住臭味,越過那灘嘔吐物,又走近檢查了一下繩索和鐵鏈,看了看兩者固定住的長度。繩索雖然已經被隔斷,但還是能發現捆綁死者雙手的地方,那裡猶留下死者手腕蹭破面板的斑斑血跡。
至於鐵鏈,應該是用來綁住死者雙腳的,因為鐵鏈的夾縫裡還有一些衣物纖維,與當時我們發現的死者褲子顏『色』相近。
看著鐵鏈和繩索,我眼前忽然閃現出死者當時被囚禁的情景。
他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後,雙腳也分別被鐵鏈的兩頭鎖住。死者目測身高跟我差不多,也有一米七五左右,如果結合這個高度,再加上鐵鏈和繩索的長度——
那麼死者雖然被綁,但卻不是被綁得死死不動,他應該只能呈“大”字形站著,而且有個小範圍的活動空間,這個空間能把他的前後行動範圍控制在二十公分左右。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死者如果往前傾頭的方向,正好就是那把椅子的方向!
我快步走過去,把地上的兩個紙箱摞在椅子上,然後做出被綁的姿勢,使勁朝前傾下去。
——我的嘴正好能夠到紙箱上面!
也就是死者其實不用喂,他自己就可以吃到椅子紙箱上放著的東西!
但這些東西,都是吃了讓人叫渴的麵食,而環顧整間屋子裡,卻並沒有一滴水的存在!
我終於明白了!死者被金老大那群人囚禁起來,然後被“固定”在這個地方,他們在他面前擺上了食物,他一開始還能自己維持,但後來越吃越渴,越渴越煩躁,沒準最後煩躁得一頭撞翻了紙箱。
他口渴至極,但他們根本滴水不給。他最後渴得都癱在了地上,他們仍舊給他塞那些乾燥的食物,他的嘴裡沒有唾『液』滋潤,只能把那些食物吐出來……
就這樣,死者被殘忍地折磨著。
水是生命之源,沒有水人類生存不了多久,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一碗熱乎乎的烏頭湯遞到了他的嘴邊。
當看到水的那一剎那,他感恩戴德地哭泣了起來。
這種時候別說不知道那是毒『藥』,恐怕就算告訴他這水有毒,他都想要一口喝下去吧。
所以,姜媛媛說得不錯,金老大那群人用烏頭湯殺人一點兒都不文藝,也不學究,他們是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折磨到極限,然後再用一個“驚喜”把人送上西天。
平時想起謀殺,我們一般會聯想到血腥和陰鷙,會想到兇手藏在暗處,『露』出『奸』詐的笑容。但像金老大他們這種殺人手段,簡直是扭曲到極致的一種行為。
姜媛媛一直在看著我,她大概也看出我已經猜透了兇手們殺人的謎底。
“是不是窮兇極惡的一群人?拐賣『婦』女不說,他們還用這種慘毒的手法殺人。我當時檢查死者屍體時就發現了,他嘴唇乾裂的厲害,而且連牙齦都幹得出血了,嘴裡滿是潰瘍。我當時還以為是營養不良的原因,看樣子是硬生生被渴成這個樣的。”
我點點頭:“所以,咱們一定要把這夥人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