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氣得七竅生煙,我低頭小聲跟她說:“這年頭,漂亮女人還真不一定好打上車。”
“姜邑那邊兒的驪森酒店。”沈喻沒好氣地跟司機說。
驪森酒店離魏陽大學不遠,是當地最高檔的幾家五星級酒店之一,他們家的西餐很有名。
幾年前我曾經約沈喻在那邊吃過一次晚餐,結果被她說我是中華田園犬染黃『毛』——硬充大尾巴狼。今天不知道她為什麼又去那邊,難道——
司機是個老司機,開車就跟漂移似的,他一路闖黃燈到了驪森酒店,沈喻先下車,我坐副駕駛給他掃碼付款。
“哥們兒,你說說,女人有什麼好的,坐車還不花錢,不就是熱乎一下嘛,還非挑這麼貴的酒店,一路上還冷冰冰愛答不理的——我覺得,還是男人更體貼男人——你說呢?”
他眼巴巴地盯著我,還給我拋了個媚眼,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嚇得趕緊掃了碼,連滾帶爬跑下車來。
“嘿,記著我車牌號,我的微信是”司機兀自搖下窗戶還朝我喊道。我拽著沈喻,趕緊逃之夭夭。
我們倆跑進驪森大堂,沈喻早就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哈哈哈!我老說你糙,沒想到你還有幾分姿『色』嘛。”
“別鬧了!你來這兒幹嘛?”我心有餘悸地說。
“來吃飯啊!吃了飯順便遊個午夜場的泳——魏陽只有他們家泳池二十四小時營業,你難道不知道嗎?”
“哦哦。”
沈喻是個健身『迷』,熱愛瑜伽和游泳,不過這些天因為狀態切換和案件迭發,她已經好多天沒有游泳了,鍛鍊的時間也少得可憐,再加上這些天華鬘胡吃海塞,估計她這是抓住珍貴的一點兒時間做做運動吧。
我倆一前一後來到驪森二樓的西餐廳,沈喻找了個小包間,點了幾樣輕食的菜——看樣子她依然不想多吃。我肚子早就餓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了,必須先來塊大牛排才能踏實下來。
“明天的事兒,還得拜託你。”沈喻邊嚼著蔬菜沙拉,邊看著我說,“這個案子已經沒什麼懸念了,唯一還需要確認的就是兇手。還有,他手上已經有了三四條人命,看樣子他沒準會狗急跳牆繼續殺人,千萬別讓他繼續得逞。”
“明天?我已經告訴華鬘,不讓她再回來了。”我用刀鋸下一大塊牛排,蘸蘸醬汁放進嘴裡說。
“你讓她不回來,她就不回來嗎?”沈喻一臉嚴肅地看著我,“難道她來這裡,也是你叫來的不成?”
我自知說錯話,只好閉口不語,繼續悶頭割著牛排。
“但是我真的特別惱火,特別特別特別惱火。”她用叉子挑著玻璃碗裡的萵苣說,“本來失去了一眼看透犯罪現場不合邏輯之處的能力就已經讓我很頭疼了,現在平白無故又被人佔據了一半時間,一半經歷,一半生命,而且還是個跟自己格格不入的傢伙,換作你惱火不惱火?”
“惱火。”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