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有糾結的地方,比如對沈喻的感情就一直放不下,十餘年內始終如是。
雖然華鬘和沈喻本來就是同一個軀體,但奇怪的是,我對華鬘就根本沒有那種愛戀之情,更不會有對她動手動腳的想法。
有時候想想,連我自己都無法理解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有的人『迷』戀偶像,明知道永遠不可能接近他或者她,但看著偶像的照片,就覺得自己生活在幸福之中吧。
胡茬男看起來越來越不耐煩,這也難怪,春困秋乏夏打盹。現在時節已是暮春,正是又困又乏的季節,而且這個點兒也是午睡時間,看他不停打著呵欠,連我都被傳染得有點『迷』離起來。
“咱們走?”我對還站在水池前頭的華鬘說。
華鬘依依不捨地看看那座假山,然後快步趕過來跟上我的步伐,還不忘回頭看假山一眼。
我們出了禚家院門。胡茬男重新把門鎖上。
“得鎖緊了,討債的那麼多,萬一有人進去把他家砸了怎麼辦,回來就該怪我了。”
“禚昭這個人在鎮上怎麼樣,名聲好嗎?”
“還行吧,就是個沉默的賭鬼,平時對人也無害,他還沒落魄到四處坑蒙拐騙籌錢賭博的地步,他應該就是那種大家都不在意的人吧”
“他有事業心嗎?”我又問。
“哈哈哈,你在開玩笑嗎?他既沒有事業心,也沒有事業線!”胡茬男大笑起來。
“他要是回來,能通知我一下嗎?”我對胡茬男說,“今天真是太感謝了,還沒請教您貴姓。”
“盧,盧士輝。”他大大咧咧地說,“不過,咱實誠人不說虛話,就算他回來,我也不一定通知您,他是欠債的,您是討債的,我要是通風報信,那是坑鄰居,對吧?”
“您說得太對了,不過我們是正規討債的,不會幹違法恐嚇的事兒。”
“行,那到時候我掂量著看吧。”盧士輝“爽快”地說。
我和華鬘告別了盧士輝,剛往鎮裡的方向走了幾步,華鬘忽然又折了回來。
“這邊都到了鎮子外沿了,咱們去看看隗家地方盡頭的溝怎麼樣?”她說。
“好啊。”我這時候想起來什麼,於是問道,“你剛才一直在那個水池邊上,究竟是怎麼回事?”
“本來想過會兒再告訴你的,”華鬘用右手捏一下自己的鼻尖,“不過現在說了也無妨——那個水池裡,像是死過人的樣子。”
華鬘的話又把我嚇了一跳,我一直把關注點集中在那個獨輪車上,沒想到華鬘卻發現了水池的異常。
“死過人?!你是怎麼發現的?”
“就是直覺,怎麼了?”華鬘說,“水池子淹死人不很正常嘛?”
我這才想起她曾在池邊轉來轉去,她當時態度很認真,跟平時打打鬧鬧的樣子完全不同,她肯定是意識到了什麼,但沒辦法完整地描述出來。
但是直覺這東西,又怎麼能服人呢?
沈喻也有過一眼發現現場關鍵點的“直覺”,但她能用邏輯把一切串聯起來。而華鬘,她似乎還沒有這個水平。
更關鍵的是,當我問她是不是發現關鍵『性』線索的時候,她也一臉懵然。
華鬘搖搖頭說:“我也想學你們的樣子,想方設法去搞什麼‘線索’,可是我完全找不到,怎麼辦”
她停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