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沈喻,林瑛和餘以清也看著她。就在這時候,我感覺桌子下面,沈喻伸著腳,輕輕踩了下我的腳尖。
她這是什麼意思?是讓我幫她解圍?可是,就算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解圍的方法啊。
“那就說說影片中出現的無臉男人的事情吧。”正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她突然開口說道。
納尼?她在搞什麼,現在離零點只有十分鐘掛零的時間了!難道她想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就把無臉男的出現分析清楚嗎?
人的語速,一般一分鐘二百到三百個字左右,十分鐘大概也就能說兩三千字。
這還是按播音員語速算的,要知道,播音員在工作時,直播室都會盡量排除一切干擾,以免影響他們說話的效率。
但正常人說話完全不同,我們說話沒有講稿,也不會每次默習要說的內容,而且,我們說話時還會遇到各種外界因素的擾動,比如有人提問,有人『插』話,還有各種環境噪音,都會影響我們的注意力。
除此之外,各種情緒因素,也會對語速造成影響。
所以,我們平時正常說話的語速,也就在每分鐘一百五十字左右。就算十分鐘不間斷地講,也只能講一千五百字。
可是,要想用短短一千五百字把這件沒頭沒尾、連動機都搞不清楚的事情講透徹,實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何況現在,現在沈喻已經失去了那種一眼就從複雜情況中看到關鍵資訊的“邏輯奇點”的能力。
沈喻的計劃究竟是什麼呢?她踩了一下我的腳尖,肯定就是讓我配合她,但我又該怎麼配合呢?難道讓我幫著去分析無臉男不成?
我看向林瑛和小余,她倆都沒有說話,都靜靜看著沈喻,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沈喻清清嗓子,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把它放在桌上,還朝我這邊的方向推了推。
手機?
莫非是什麼暗示不成?
我愣了一下,但實在想不出所以然來。我都恨自己平時只顧讀書,懶得動腦子,關鍵時刻沒想到腦子就不夠用了。
“我知道,大家看到這個影片,應該頭腦裡接連就冒出幾個疑問——第一,這個男人怎麼從影片中出現的,又怎麼會以那麼快的速度,扛著屍體從影片中消失?
“第二,這個男人是怎麼知道那天那時,冉子晉在蘇造街半地下室的租屋會發生命案,會出現一具屍體呢?
“第三,他偷屍體的嫌疑已經明瞭,但那具屍體後來出現在蘆橋溼地,還被擺成那種造型,額頭上還刻了字,這些事情是不是也是他乾的?如果是他,他是想達到何種目的?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誰幹的,究竟意欲何為?”
沈喻一口氣說完,頓了一下,我看了一下表——還剩下八分鐘。
“對,這也是我們心裡的疑問。而且……”
我最擔心的情況出現了,因為林瑛開始『插』話了——要是兩個人討論起來,那時間就完全打不住了。
我趕緊中途截斷她的話。
“還是先聽完沈喻的分析再說吧。”我開口道,還裝出一副沉溺於沈喻分析、不滿他人打斷的樣子。
沈喻看我一眼,眼神裡有一絲鼓勵。
“我知道大家還困『惑』在這些疑問裡,但我不得不說,這些疑問其實都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