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繼續開口,我也不便多問。但我知道,隨著身邊秘密的層層揭開,我一定會更加完整地瞭解沈喻,瞭解這個神秘、聰睿、乖戾、善良但有時卻孤單無助的女孩。
“哦對了,你跟那個聞廷緒,到底是什麼關係?”
“真沒關係,就是同學好友……”
“肯定不是!你居然回家還心心念念每天都提他!趕緊老老實實地交待清楚!”
……
幾年沒回來,老瀦龍河已經徹底幹了。
瀦龍河的乾涸不是因為乾旱,祁嶺這些年一直風調雨順,水土依然豐茂。只是前些年搞了個調水工程,瀦龍河被截彎取直,所以途徑寶塔村的一段河道便被廢棄,改換了新的河道,這條河自然也成了廢河,河底也慢慢變成了黃沙。
我把車停在瀦龍河邊上,然後帶沈喻穿過已經枯萎的蘆葦,朝河底走去。
據說古代的時候,老瀦龍河曾經搞過疏浚,疏浚出來的泥沙積在對面的兩個河灣處,分別堆出來兩座小丘,遠遠望去像兩匹守在河邊的白馬。
傳說當年村裡有個讀書先生,他給它們起名叫大馬丘和小馬丘,還附庸出來了一個景觀叫“雙馬飲河”。
事到如今,當年目睹黑船的經過,還宛如影片似的,在我頭腦裡歷歷在目。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黑船就是緩緩從大馬丘的方向駛過來,然後消失在小馬丘的河灣之後的。
我把黑船經過的路線指給沈喻看,沈喻並不怕鞋底進土,她下到河底,踏著厚厚的白沙,走到大馬丘下面。
“你看,這裡到前面是個大折彎,大馬丘下面的河道,當年在方圓十幾裡的地方是最寬的。過了大馬丘,河道就慢慢收窄,河水流速也增快很多,前面那座小馬丘是附近河道最窄的地方,拐過那個彎,就又慢慢變寬了。”我對沈喻解釋道。
沈喻點點頭,她朝大馬丘上緩步走去,我緊跟在她身後。
有高度的地方總是看起來近,走起來遠。加上腳下沙土鬆軟,所以我倆大概花了二十分鐘才攀到丘頂。
沈喻站在高處,四處遠眺一番,嘴裡不停說著“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了?”我問。
畢竟我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瀦龍河更是寶塔村孩子從小玩耍的“聖地”,要真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恐怕我們早就發現了。
“奇怪的地方,就是你剛才說的話。”沈喻看著我說,“你看,遠遠望去,這方圓幾十裡都是平原,而且從種植的農作物品種來看,土壤的土質情況也差不多。對吧?”
“是這樣的,這附近都是瀦龍河沖刷的沙土地,種紅薯、花生、西瓜、土豆什麼的最好了。”我說。
“沙土質地疏鬆,也比較軟,所以遇到河流,可塑『性』肯定很強吧?”沈喻繼續說道,“但就像你說的,瀦龍河的河道在這兩座土丘之間突然縮窄,而且縮窄的幅度很大。但經過這段河道後,又突然延展開來——這不是很奇怪嗎?
“按理說,即便這個地方一開始河道確實狹窄,但狹窄的地方,水速會變急變快,如果土質相同,那麼水流就像雕塑師一樣切割土壤,最後把河道變成大致相同的寬度。
“可為什麼歷經千百年,瀦龍河的河道還是保持這樣一個突然收縮的狀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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