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翻選單,又點了一瓶伏特加和一瓶杜松子酒,原因無他,這兩種酒烈度又高,還最便宜,喝完傷胃、易醉,要不由著華鬘那大胃可勁兒吞,估計能一宿把我吃成扶貧物件。
“夠了哥們兒,”酒保終於忍不住開了腔,“一打啤酒她就成您盤中餐了,人是您自己帶來的,又犯不上把她扔大馬路邊兒再撿一次屍。”
我聽不懂他滿嘴的酒吧黑話,再說他也根本不能理解——我要說華鬘能三拳兩拳把這房子砸成地基,他能信嗎?
酒保先開了一打啤酒端到桌前,不懷好意地看我一眼,又去拿炸出來的薯條和洋蔥圈。
等他返回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僅僅三分鐘之內,一打啤酒就變成了一打啤酒瓶。
“酒呢?”他瞪圓了眼睛問我。
“酒呢!”華鬘拍著桌子問他。
酒保大驚失『色』地趕緊放下零食,又回頭跑去拿酒,等端酒回來後又發現桌上多了二十個空空如也的零食筐。
“薯條和洋蔥圈呢?”他差點訝異地下巴掉在地上。
我指指華鬘,華鬘正瞪著他。
“薯條和洋蔥圈呢!”
“行行行,那再每樣來十份吧。還有,伏特加什麼的趕緊上來!快快快!”我對酒保說,再不灌醉她,我真要破產了。
“哎!”他現在也不說什麼“撿屍”了,他答應一聲,撒丫子就朝後廚跑去。
這時候其他桌上的客人也都紛紛看向我們,就連慢悠悠唱歌的民謠歌手也調整了下坐姿,對著我們唱了起來。
我擦把冷汗,『摸』『摸』自己的口袋——好在今天把信用卡帶身上了。
華鬘一瓶一瓶地把酒往嘴裡倒去,那樣子好像她喉嚨不是喉嚨,而是海眼一樣。
等酒保端著兩瓶洋酒上來的時候,桌子上又多了一打啤酒瓶子。
酒保瞠目結舌地看著我,悄悄壓低聲音說:“哥們兒,要不我去路邊小賣鋪給您買幾桶十斤裝的二鍋頭?不然照這種喝法,您還不得破產咯?”
“那太感謝了,謝謝,謝謝。”我忙不迭說著,恨不能站起來給他哭著鞠躬,良心店啊,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多好人啊。
這個時候華鬘正擰開伏特加瓶蓋,往嘴裡咚咚咚地灌著白酒。
“這酒味道怎麼樣?”我膽戰心驚地問。
“爽口!”她打著嗝,豎起大拇哥讚歎道。
酒保的腿兒可真快,不一會兒工夫他就拎著兩大桶十斤裝的二鍋頭,健步如飛地跑了回來,外加還買了一口袋羊肉串。
“我還跑得夠快吧?趕上給姑『奶』『奶』續杯了嗎?”他胳膊哆嗦著,使勁擦著汗說。
我感激涕零地看著他,他拍拍我肩膀,嘆口氣說:“哥們兒,理解萬歲——我上學時曾經跟你一樣,也被女人吃窮過。”
華鬘開始有點搖頭晃腦起來,她擰開二鍋頭桶的塑膠瓶蓋,一把舉起酒桶就又傾瀉起來。
酒保看著華鬘,不禁咋舌地問我:“哥們兒,您到底是從哪兒淘來的這麼一位姑『奶』『奶』啊?”
“一言難盡,”我也嘆口氣,“不過您還幫我出門買酒,這樣會不會影響店裡賺錢?不會挨老闆罵嗎?”
“不會。”他哈哈笑了,“我們老闆說了,賺錢不是目的,要寬厚為懷,照顧好客人情緒,只要客人們不搗『亂』就好。”
“他是做慈善的嗎?”我幫著華鬘把羊肉串上的肉塊擼下來放在塑膠袋裡,她正伸著手大把大把抓起來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