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一個人坐在幽暗狹長的醫院走廊的座椅上。
重症休克的沈喻現在就在走廊的盡頭進行緊急搶救,在那裡,“icu”三個字母在亮著冰冷的燈。
我有氣無力地靠在座椅上,眼睛看著那三個字母,我多希望下一秒鐘那兩扇門就會開啟,沈喻會板著臉從門裡走出來,然後瞥一眼我,帶著那種慣有的鄙夷口氣說——
“你蹲這裡幹嘛?——走,陪我做頭髮去!”
但是她不會下一秒走出來,也不可能下一秒走出來。
走廊裡一片死寂,寂靜得就像太古時代毫無生息的星球。
急促的腳步聲從電梯那邊跑過來,我看見了林瑛焦急的臉。
“哎,你是誰家的孩子?”樓梯口值班的護士攔著她,大概覺得她長了一張幼嫩的臉吧。
“老孃不是孩子,老孃是警察!”她掏出警官證,惡狠狠地說道。
護士愣了愣,趕緊讓開。
“她怎麼樣?”她衝到我身邊問我。
我看她一眼,沒有力氣回答,也不想回答。
“你沒事吧?”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手『摸』『摸』我額頭說。
她指尖冰涼,還有些顫抖,但我沒力氣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我覺得自己的筋骨都被抽走了。
林瑛臉上『露』出憂慮的神情,她把手掌放在我的額頭上,又『摸』『摸』自己的。
“你說話啊!樁子!”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說話。我看見有淚光在她的眶裡閃爍,她抓住我的手。
“都怪我不好,我沒聽沈喻的話,也沒想到抓一個竊賊會出這麼大的狀況,我對不起沈喻,對不起你……”
“不怪你,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掙開一隻手,拍著她的肩膀,終於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兩行淚水從林瑛眼裡流了出來,她忽然安慰似的一把抱住我,強忍著啜泣著。
“真的跟你沒關係,誰也想不到的。”我安慰她道,脫臼的右肩被她一抱,疼得我直抽抽。
這時icu的房門吱呀一聲開啟,林瑛趕緊放開我站好,轉過頭去擦著臉上的淚痕。我趕緊捏住肩膀好讓疼痛不那麼劇烈。
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朝我這邊走過來。
“誰是沈喻的家屬?”他問。
我有點猶豫地舉舉手。
“她父母情況不明,沒有聯絡方式——我、我是她男朋友。”
“哦,是這樣的。傷者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醫生平靜地說。
“太好了!”我差點蹦起來抱著親他,一激動,又扯動了受傷的肩膀。
“不過,”醫生接著指指自己的腦袋,“她的大腦受到了嚴重損傷,現在還在昏『迷』中——也可能以後會一直這麼昏『迷』下去了……”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