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的玉蘭花冒出了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淡的香氣,混合著冷冽的風,讓人一瞬間就沒有了睏意。
童淼緊了緊羽絨服外套,小跑著跟姜謠進了教學樓。
雖然和司湛住在一起,但她並不習慣每天和司湛一起上學,畢竟怪怪的。
況且,她出門的時候,司湛就剛起床洗漱。
“怎麼還這麼冷啊。”姜謠跺了跺腳,在手指尖吹了口氣,濕潤的熱氣頃刻被蒸發了,帶來更多的涼意。
“因為陰天吧。”童淼從衣服兜裡掏出來一個小巧的電暖寶,塞在姜謠手心裡。
早晨剛充過電的,能挺好幾個小時。
暖意霎時緩解了姜謠的發紅冰涼的狀況,她趕緊牢牢抓住,舒服的嘆息了一聲,扭過頭問:“喵喵你不冷麼?”
童淼笑著搖了搖頭:“我穿羽絨服呀,誰讓你穿大衣就出來了。”
她的手都出汗了。
姜謠吸溜一下鼻子,似乎凍得有點兒感冒,她撇撇嘴嘟囔道:“還不是怕顯胖麼。”
童淼無奈道:“季老師也不會天天跟你在外面偶遇的,再說了,你一點也不胖啊。”
姜謠的身材是真的好,一副明星似的好底子,但越是底子好的,對自己要求越嚴格,尤其是在喜歡的人面前。
姜謠嘆息:“哎,可不像你和司湛,季渃丞可不把我當回事兒了,我要是不好好打扮,他都能把我當成路邊的小野草。”
但她自黑慣了,原來還覺得無法理解難以接受,現在已經預設季渃丞是個要耗費全部心血追求的人了。
“謠謠你...將來要去什麼學校啊?”童淼突然想起來,上次在模擬學科競賽上,季渃丞似乎提過,帶完這屆就要走了。
她忘記跟姜謠說,也不忍心跟姜謠說。
姜謠拄著下巴,鬱悶道:“哎我也愁呢,我爸爸想讓我去個好學校讀經濟,我媽媽想我進電影學院,說家裡有資源會比較輕松,可是都不在闌市啊。”
童淼頓了頓,抬起手摸了摸姜謠的頭發:“去首都電影學院吧,季老師不可能永遠做個高中物理老師,他還是要回去搞研究的。”
姜謠抬起眼眸,迷茫的看著童淼,顯然不理解,為什麼不能永遠做個高中物理老師,做老師不也挺好的麼?
還有,這工作也是季渃丞自己選擇的,他要是愛做研究,當初也不可能來盛華啊。
童淼也沒辦法跟她解釋,她並不知道什麼內情,但是直覺上,她猜得到季老師是被迫來的。
兩人慢慢的上到了三樓,有值周生從上面檢查完衛生下來。
一個梳著馬尾辮的高一學生道:“死的那個聽說是高三的陳凱嘯。”
另一個拿著記錄本,帶著眼鏡:“朋友圈都刷屏了,他哥們兒還給他寫了長文紀念他,qq空間轉瘋了都。”
馬尾辮唏噓道:“哎你知道郝夢溪麼,她媽跟我媽一個單位的,今天都請假了,說是要給郝夢溪轉學。”
眼鏡撇撇嘴:“不是我說,郝夢溪就是個婊,要不是她把陳凱嘯當備胎,陳凱嘯也不至於死,怪不得那幫高三的都要找郝夢溪算賬呢。”
馬尾辮可能是平時跟郝夢溪還認識,聽她這麼說就不樂意了:“我去,他自己酒駕跟郝夢溪什麼關系啊,你要這麼說,還怪司湛呢。”
女孩子一有觀點不合就容易較真,非得說到讓對方信服為止。
眼鏡一皺眉:“跟司湛更扯不著了好麼,司湛從來也沒答應郝夢溪,他不是喜歡那個學神麼。”
馬尾辮陰陽怪氣道:“貼吧傳什麼你都信?那當初還說陳凱嘯和司湛是為愛打架呢,我反正覺得蒼蠅不叮無縫蛋。”
......
童淼默默看著她倆的背影,蹙了蹙眉。
姜謠扯了她一把,強迫她轉回頭,安撫道:“走吧,別聽這亂七八糟的,死校外頭了不算什麼事兒,每年有多少考不好跳樓的呢。”
童淼點了點頭,跟姜謠一起進了教室,把書包放在了椅子上,去拿工具掃除。
她理智上告訴自己,這事兒原本就是個意外,但卻經不住一想再想。
就像心裡堵著個疙瘩,憋悶不已。
拖布有些老舊了,還是木頭把的,她一不小心,木屑刺進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