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半晌才說話,香煙被他掐在垃圾桶裡,橘子味沖淡了許多。
“你叫我什麼?”他問,眼神變得深沉又複雜。
童淼錯開他的目光,低頭看自己的小白鞋,賭氣道:“我故意的。”
才不是想叫你哥哥。
司湛走過來,單手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潮濕的手指摩擦她被雨水打濕的側臉。
他雙眼微眯,嗓音沙啞輕緩,帶著燥欲和警告:“小卷毛,別隨便叫男人哥哥。”
豪華包間裡面,司啟山坐在正位,臉上掛著一絲不悅。
童美君安撫似的抓著他的手,頻頻沖他使眼色。
童淼垂著頭乖巧的坐在一邊,時不時偷眼看看司湛。
司湛倒是漫不經心的翹著腿,身上帶著夜雨的涼意。
“說完了麼?”
他像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有些嘲弄的反問道。
“我早就告訴過你,別打著你老子的名號橫行霸道!再有一次,你就是被退學我也不管你,跟你媽出國吧!”
童美君輕推他一下:“還不是為了保護噥噥,別說了,孩子都餓了。”
司啟山斥責完了,也知道不全怪司湛,他語氣微微放緩:“越是受人矚目就越要謹言慎行,沖動辦不成大事。”
司湛嗤笑一聲,懶洋洋的端起紅酒,一仰頭,含了進去。
微澀微苦,但餘味甘甜。
司啟山一愣:“你這胳膊怎麼回事?又跟人打架了?”
凝結的血痕更是明顯,彎彎曲曲的一條,貼在緊繃的手臂上。
童淼微微抬頭,輕軟道:“我們在地鐵上......”
“不小心劃的。”司湛打斷她的話。
童淼瞬間禁了聲,靜默的看著司湛,司湛沒有對上她的目光。
好像跟家長們在一起,他對她都冷漠了許多。
為什麼他做的對的事情都不願意讓司叔叔知道呢,為什麼寧可讓親人誤會他,也不想解釋一下呢?
“司湛幫我,幫我趕走流氓,受了傷。”她突然看著司啟山,固執的說道。
司湛懊惱的“靠”了一聲,嘀咕道:“說的像我被人打了似的。”
“哎喲。”童美君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司湛的胳膊,趕緊推推童淼:“快去大堂找點碘酒,給哥哥擦擦。”
童美君不經意的說,童淼心裡卻是一顫。
司湛手指的力度和沙啞的語氣還清晰的留在記憶裡。
他說,別隨便叫男人哥哥。
她的臉側慢慢升溫,有些羞憤的瞄了司湛一眼。
司湛總算勾了勾唇,半眯著眼,揶揄的盯著她。
貝齒輕輕咬了咬腮肉,她縮回目光,慢慢離開座位,推門出去。
童美君舒心的笑了:“他們倆相處的很好呢。”
司啟山看了看兒子的臉色,皺著眉頭道:“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