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邊城到荒城,距離五百里路,其中一半的路面都已經半掩藏在沙子裡。最後的幾十裡,更是完完全全都是沙漠。
道路難尋,好在平南王府的車留下了一路明顯的車轍,兩人就順著那車轍追。一直跑到第二天中午,才遠遠看見了荒城。
荒城矗立的在一片黃沙之中,不是青靈所想象的那種非常頹敗破落的城。
而是一座看起來依舊巍峨的城池,有著堅固的,巨石砌起的高高的城牆。只是城牆之上已經沒有了士兵守衛,原有的城樓被風沙侵蝕破爛的不成樣子。更有部分已經倒塌,被沙土掩埋。
儲存的還算完好的城門無人把守,敞開著,任由人出入。
為了安全著想,青靈和謝時風沒敢從城門進去。他們繞行到沙堆後面,從黃沙侵蝕嚴重的地方偷偷入城。
城內街道寬敞,然而大多已經十室九空。所見的民宅不是年久失修倒塌,就是已經堆滿了黃沙。他們一路走過,沒看見半條人影,滿眼荒涼無比。
青靈見狀,忍不住問謝時風:“你不是說這城裡聚集了邊境的匪徒嗎?怎麼瞧不見人啊?”
謝時風擔心妹妹,一臉焦躁的回答:“那些人應該聚集在荒城的另一邊,聽說那兒還有一小塊綠洲,有水源供人生活。”
“這麼說來,端國人若來接應郡主,應該也是在那邊了?”
青靈說著看了看天,掏出一隻竹哨吹了聲。片刻後,一隻灰色翅膀的鷹從天而降,老老實實的落在她的肩頭。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謝時風,滿是警戒威脅的意味。看起來,就好像是青靈養的寵物。
儘管已經知道了青靈有異於常人的能耐,謝時風還是被這一幕震驚的不由自主瞪圓了眼睛。隨後就聽見青靈道:“咱們不熟悉這裡的情況,先讓它去檢視下再做決定。救人是力氣活,你我一夜沒休息了。乘機找個地方睡會,補充體力吧!”
“都聽姑姑的。”
此時此刻,不管青靈說什麼?謝時風都沒有反對意見。
放走了鷹,青靈在附近找了堵斷牆擋風,就地往沙堆上一躺就閉上了眼睛。謝時風小心翼翼在她身邊躺下,眼看青靈跟著自己一路奔波。弄得灰頭土臉的模樣。再想想救人可能遇到的危險,他忍不住問:“姑姑,你為何願意幫我?”
青靈閉著眼睛回答:“你都叫我姑姑了,還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謝時風想了想,又問:“如果不是我和妹妹,換了別人,你會來救嗎?”
青靈:“看情況吧,我只救閤眼緣的人。”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想起了先前在小村莊發現謝時風的一幕:那時候即便他傷病在身,飢渴交加,也沒想要報復傷害他的孩子。這樣骨子裡善良的人,值得她救。
相反,像是衛燃,只為了自己逃命就害了許多無辜的人命。若再見到,她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閉眼休息的時候,青靈完全沒有預料到:荒城那高高的,看似破敗的搖搖欲墜,根本不可能有人的城樓之上。此刻衛燃正站在一堆亂石後面,遙遙看著她休息的方向。
青靈,你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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