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外是天高地闊,便是景色沒那麼怡人,可在祈月看來,也是讓她數月來的悲傷消散了一些。
父親去世,江府全府陪同,說不難過是假的。無數個日夜,祈月都是一個人悄悄的哭泣,直到來到了文兮王府,祈月的噩夢竟再沒了。
“嬤嬤,咱們去那亭臺裡坐著看。”
知書又對周嬤嬤建議道。可這是護城河,本就不該建造什麼觀景的亭臺,所謂的亭臺也不過是這兩年外憂沒了,不知是誰臨時起興才修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容不下幾人的亭臺,是個違章的建築,竟沒有被依律給拆了,倒是給這兩年前來觀景的人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歇腳的地方。
可此時的亭臺裡已經是人滿為患了,周嬤嬤見了也是躊躇,便問祈月,“可要去亭臺中休息一下?姑娘若是想進去觀景,老奴便仗著文兮王府的門面去讓人把地方騰出來。”
祈月抬眼望去,見著亭臺中除了幾個女子,還有三四個孩童,那般小的年紀,正各自揮著一頂蓮葉在嬉戲。
真是最歡快的年紀,可她自幼便失去母親,也未曾有過要好的夥伴,這麼一看,那些孩子竟成了祈月羨慕的物件。
“不必了,我只想外面走走。”
周嬤嬤倒是無礙,反正她也不願去消遣文兮王府的門面。可知書卻是不大樂意了,她知道祈月這麼一說,周嬤嬤定然也不會再願意去那亭臺裡的。
她拉著周嬤嬤,對周嬤嬤道,“既然她想外面走走,嬤嬤還是給她些自由,讓知書帶你去亭臺裡休息休息。”
祈月無意與知書爭辯,只是不想周嬤嬤為難。她已經看出來了,周嬤嬤待知書是不同於別的奴婢的,想來周嬤嬤的看重知書的。
祈月便對周嬤嬤道,“嬤嬤且隨意,祈月也一個人走走。”
見祈月這般說,周嬤嬤便不再勉強,仔細的叮囑了祈月一番,還是有些擔憂,便又說,“萬一遇到個什麼事,你只管說自個是文兮王府的奴婢,便無人敢為難於你。”
祈月應下,她身上連文兮王府的奴婢手牌都沒有,若真是有個意外,又能拿什麼能證明呢。
君初澈不給她奴婢手牌,雖說不是當她奴婢看待,可在祈月看來,她是個連普通奴婢都不如的人,最起碼普通的奴婢還有能得自由的機會,而她,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再恢復普通百姓的身份。
皇帝親口貶低的人,除非的皇帝再親口為她正名。
但是這是何等的難。
君初澈說過要還她一個自由,那自由也不過是身份的轉變,從奴婢變成普通的百姓,而他卻是想要她拿她最寶貴的東西來換。
祈月繞著河岸邊盲目的走著,她的心裡眼裡都不再看向映日荷花,一心想著心事。
就在這時,一個小童從她的身邊跑過,還不經意的撞了祈月一下。祈月當即反應是回身去看那小童可還好,就見那小童已經跑遠。
祈月本想回身繼續往前走,可這時她也不知為何又被人撞了一下,這下子連人都沒看清,便被人直接撞進了護城河裡。
祈月不會浮水。直接落了水,便嗆的鼻腔和喉嚨劇痛來襲。
死神似乎隨時都會來,祈月不敢掙扎,可面部的痛苦比對死亡更加的畏懼。
就在祈月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個身影跳下水來,有目的的快速的遊向祈月,又迅速的拉住祈月,把祈月從水中帶了出來。
一出水,祈月便感到快要窒息,幸好那人救了她上岸後,祈月明顯感覺換了個人手掌柔軟的人幫她把腹腔裡的水都擠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