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腥紅迎風疾來,恍惚間舒錦意見到一人當首身著大紅披風一路馳騁而來。
他奔得極快,片刻後就已到了幾步外,目之所及,渾身一顫。
顧不得儀態,他翻身下馬,大步朝舒錦意走過來。
鷹潭般的眼盯著舒錦意,嘴唇有些顫意,彷彿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話來。
風很大,可他的步伐並沒有受到半點的阻擋。
幾步就到了舒錦意。
舒錦意暗暗朝欲說話的他搖頭,又點點頭。
江朔只好壓下滿腔的話,轉首看向褚肆。
“褚相來得正是時候。”
“江將軍這一身腥氣,怕是走了許遠的路,先回帳再說吧。”褚肆一身官服,神情肅然。
“請。”
江朔重新回到了馬背,策馬跟著他們一起回龍安關的正大營。
天際半彎涼月掩在雲中,夜來風聲寒簌。
帥帳內,褚肆將手中真的帥印交給了江朔。
“當初阿緘是擔心你手裡的帥印會被皇上調走,為了力保萬無一失,才放到最安全的地方,在來前,我們特地取來。”
在江朔的面前,褚肆特地加重了“我們”二字。
要讓江朔明白,現在他的阿緘是他的,早已認同了,信任了他。
江朔滿面複雜的接過帥印,曾經,這帥印是墨家的。
現在,到了他江朔的手裡,也不知能否守得過。
墨家守了它七代。
手中的帥印像千斤重,握在手裡,沉得幾乎託不起。
江朔有些明白,墨家千斤般的重擔子。
也明白,墨家為何會如此嚴厲要求。
因為,不容有失!
“定不辱使命。”
“江將軍,阿緘如今是以本相夫人的身份來龍安關,希望江將軍能夠忘了她前生的身份。”
雖然有些事情未必能瞞得太久,可能瞞得一時就是一時。
別人懷疑又如何,只要不說。
誰會相信,一個人還可以重生。
“我明白了。”
江朔稍頓,問:“我能否和她單獨說說話。”
“江將軍,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退敵。”
這是拒絕他的意思了。
褚肆離開帥帳,回到自己的營帳。
裡面舒錦意已經給他燒好了熱水,端著放在架上。
“東西給他了?”
“嗯。”
褚肆上前握住她要擰布巾的動作,“我自己來就好。”
舒錦意微微搖頭,然後奪過來,放在水裡沾濕擰了幹淨送到他的手中,說:“龍安關有他在,足夠了。”
墨家軍的時代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