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意嘴角微微扯動,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了。
褚肆見她這樣,更不敢將真相說與她聽。
“以你的手段……該審出來了。”
“嗯。”
褚肆仍舊靜看著她,並沒有正面將那人說出來。
舒錦意的嘴角扯了一下。
“錦意。”
“我沒事,”舒錦意飛快的收拾自己的情緒,“我來替你看看傷口。”
褚肆倏地扣住了舒錦意的手腕,幽深的眼探進她的眼底。
“我傷口沒事,夜深了,歇了吧。”
“好,”舒錦意轉身離開他的房間。
褚肆扼著腕,抿著涼薄的唇,眼神冰冷,與方才溫柔的男子迥然不同。
舒錦意恍恍惚惚,惡夢纏繞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她還記得那一日天色昏昏沉沉,偌大的曠野殺意滔滔如湧,連天邊浮雲都被染出哀豔的血色。
已不記得是第幾次血透戰甲,記不清身上的血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記憶裡只有不斷的突破,迂迴,包絞,殲敵,退避……
不論他們怎麼掙紮,蹈死不悔,卻還是永遠看不見歸途與明天。
北夷軍,周圍全是北夷軍!
“呼。”
舒錦意擰眉慢慢坐了起來,往幽暗的窗外看了一眼。
恍惚裡,她想起自己沒和褚肆說起皇帝賜珠寶一事。
“少夫人!”
聽到聲響的白婉推門進來,見舒錦意白著唇坐在床上不動,嚇得連忙點燈。
“少夫人,您沒事吧?做惡夢了?”
“什麼時辰了?相爺上朝了嗎?”
“正是相爺上朝的時辰。”白婉愣了愣道。
舒錦意滑下榻,穿了鞋,拿了衣服披在身上就出門。
白婉一愣,連忙追出去:“少夫人!”
“錦意?”
穿好朝服的褚肆從朦朧的光下看見跨進門來的舒錦意,愣得忘了繫腰帶。
“怎麼了?”
見她臉色不好,擔憂問。
“昨日皇上讓麗貴妃挑了一箱珠寶連帶著一支百年靈芝送進來了。”
“就為了來和我說這個?”褚肆愣了半晌。
“嗯。”
褚肆繫上腰帶,眼眸深深地上前握住了舒錦意的柔荑,“錦意,你是在關心我,是嗎。”
舒錦意剛做了一場惡夢,臉色有些不太好,精神亦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