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沒事吧?”
扶著舒錦意從馬車內出來的白婉忍不住再詢問一句,眼裡全是憂色。
舒錦意站定,搖頭,屏去腦中大姐和二姐的嘶啞聲。
深呼吸著,面容表情靜如止水,“我沒事。”
“爺,您怎麼這時候回府?”
剛踏進大門臺階,舒錦意就聽到後頭有人恭敬喚了一聲。
身邊四個丫鬟回身福身:“相爺!”
舒錦意緩緩側過身形,抬起一雙明眸,走上臺階的這個人漸漸和記憶中的那個褚肆重疊交錯。
依稀能記得少年期的褚肆就沉穩如山,她時有瞧不慣,總喜歡擠兌他數句,甚至是有意捉弄。
每次,他總是輕輕巧巧的擋開,卻不回擊。
她不喜歡他過分沉的眼,因為每次它在看自己時總覺得自己會被看得個透徹,在他面前什麼秘密也遮不住。
然,現在直視這人,發現已經找不到當年那雙凝視自己的黑眸了。
他的眼斜長斜長,於無邊明澈隱現邪魅的雙眸,更似那碧藍天隙地中染上的血色霞光,極沉又極透,明明該清澈的眼卻染著一股無形的冷霜。
每瞧人一眼,都似要被他的冷刺刺到面板。
好生不適。
一眼接觸,舒錦意緩慢垂下眼簾。
聽說褚肆是承了家父,擁有冠絕的俊貌。
可惜他和自己的父親始終不同,長相如此邪魅,實則這個人本身做事有些一眼一板,不然何以叫舒錦意當初那樣捉弄,總想能從這張騙人的臉找出點裂痕來。
直到她死,老天給她開了個玩笑變成他的妻,也沒有真正的將他的怒容惹出來。
男人帶著清冽的氣息靠近她,垂著首的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清冷的目光掃來。
“出府了。”
褚肆的聲音跟他的人一般好聽,如果換作其他的女人,怕耳根子都聽紅了。
舒錦意垂著腦袋,‘乖順’的頷首。
褚肆也沒什麼話要同她說,收回視線率先走進門。
舒錦意慢吞吞跟在後頭,身邊的下人都壓著一口氣不敢大聲通。
“不用跟著了,扶你們少夫人回院。”
冷淡的聲音從前頭傳來,褚肆的腳步卻未止。
舒錦意一個抬眼,又僅是能瞥見他高大修長的背影漸行漸遠。
“少夫人,我們回院吧。”
白婉把兩人的相處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相爺這樣也罷,少夫人也不知熱情些,都是‘老夫老妻’了還這麼生疏,那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