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帝玄蒼正在御書房中震怒。
數名大臣聯名上告禮部尚書柳安，一條條罪狀和一樁樁事件擺出來，令他觸目驚心。
原本聽到有人要彈劾柳安，他還有心袒護。但在看到那些罪狀和證據後，他的心涼成冰塊。
沒想到，柳安背地裡，仗著他的信任和寵信，竟然辦了那麼多件壞事。
像貪贓枉法那些，一點都沒少做，甚至偷偷將禮部的小官職標價賣了。而他交給柳安做的事，柳安都會虛報帳面，從中大賺一筆，怪不得國庫越來越空虛，柳安也沒少從國庫裡拿錢。
很多事，已經觸到他的底線，令他不能再容忍。
沒想到，表面看上去謙恭禮和，竟然背地裡做那麼多不堪的事。
可柳安是他僅有的幾個心腹大臣之一，搬掉柳安，就如卸掉他一條胳膊。他年歲已大，已沒有精力再培養一個新的心腹出來。
若有心袒護，看看御桌上多出的一件件確鑿證據，每一件都足以讓柳安把牢底坐穿，這明顯是大臣們有備而來。他雖是皇帝，卻也無法明目張膽的包庇。
怒火、極度的失望、沉痛，一齊湧上他的心頭，令他一陣天眩地轉，急忙扶著桌子坐下來。
手不禁捏上眉心，最近總是頭疼，御醫說是國事過度操勞所致。開了藥，卻也沒見什麼好轉。此時怒火攻心，只覺得愈加頭疼欲裂、胸悶氣短。使勁深呼吸幾口氣，心口的悶堵才稍有緩解。
大太監王安看他臉色有些蒼白，輕聲喚道：“皇上，要不要請御醫？”
帝玄蒼微微抬手：“朕緩緩就好。”威嚴看向下方站著的七八位大臣，這些人，怎麼會同時將柳安的證據擺出來彈劾？
是有心人指使，還是蓄謀已久？
一名大臣說道：“皇上，柳尚書罪大惡極，按律，當斬！”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斬？帝玄蒼呼吸再次急促起來，縱然柳安做了許多錯事，卻也是從他年輕時就一直跟著他的大臣。他一手培育起來的，怎麼忍心……
待呼吸稍稍平緩後，帝玄蒼說道：“柳尚書雖有罪，這些年也為朝廷做了不少大事。依朕看，不如罷黜官職、貶為平民，趕出京城。”
“皇上！”大臣不服，“若這麼多罪狀的後果，僅僅是貶為平民，怕是寒了忠臣之心，令更多奸臣效仿。臣建議，柳尚書知法犯法，當從重處理。”
“臣同意王大人的建議。”
“臣附議！”
帝玄蒼呼吸再次急促，擺擺手：“柳安一事，需要再加審理。僅憑這些不會說話的證據，不足以定其罪。王安，傳道口諭，命太子和端王同審此案。”
其實他心裡明白，再怎麼審理，柳安犯的罪狀太多，隨便一條便足以毀了整個尚書府。他這樣做，也不過是給柳安一點緩衝時間，讓他能有時間給柳府做點安排。算是他們君臣一場。
“是。”
帝玄蒼無力地揮揮手：“下去吧。”
幾位大臣相視一眼，一同退去。
王安自去傳旨，帝玄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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