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太學的課都不上了……卻來取劍……是要幹什麼……
“咳咳……幼安啊,這個……這個……”宋文豐在肚子裡來回的措辭,半晌才憋出,“嘶……今日天氣不好,要不咱們改天吧?宋某與……”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與哪個部門的官員相熟,唯一一個熟人陸遊陸老哥,還是個抓筆杆子的文散官。
“無妨,與宋兄無關,宋兄盡可放心。”辛棄疾的話顯然是認為宋文豐怕被他拖下水,忙擺脫幹系。
宋文豐聽出他的誤會,說道:“某身為崇政殿說書,若是遇見了不平事,盡可告知宋某,待明日朝會,自是奏請官家,交由陛下定奪。”
“等不及。”辛棄疾說完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才接著道:“不過今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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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推開了自家的大門,門內的一切都已變樣,變得古樸典雅、落落大方。
可以看出趙晴語花了不少心思,他來不及欣賞,已經看見右側的書房門被人推開。
“夫君……”趙晴語顧不得下著大雨,從書房裡跑了出來,身後跟著撐傘的僕人。
宋文豐引著辛棄疾迎上前去,率先開口道:“這位乃是幼安,同是曹州人。”
幾欲哭泣的趙晴語立刻換了副神情,微微見禮。
禮數周全之後,眾人進了正廳,便有僕人端茶遞水,宋文豐回房取劍,沒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
劍在鞘內,宋文豐說道:“昨日用鹿皮擦拭一番,應無礙。”
“謝過宋兄。”辛棄疾接過長劍抱拳一禮。
見他皆勢離去,宋文豐再道:“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望幼安好自為之。”
“多謝。”說罷不做停留,轉頭便走。
趙晴語看著她夫君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一時間難以開口,只好揮去了左右,方問道:“夫君為何如此憂慮?”
宋文豐轉過身來,輕聲道:“曾與你說過,這世間還有文比蘇軾,武比嶽飛之人,你不信。當日不願與你說明,便是怕魏國公搶了過去,如今……”說話間,眉頭一皺,偏過頭向晴語身後一望。
原來張之驕已經坐在主座上,抿著清茶,不發一言一語。
宋文豐疑惑道:“張先生何時來的?”
“上茶時。”張之驕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抬頭回看。
宋文豐試探道:“先生有事?”
話音方落,一柄短兵飛來,平穩地落在了宋文豐的右手之上。
張之驕的臉上泛起笑容,淡笑道:“青兜出世,當以勇絕。”
握劍柄,拔出鞘。
似劍非劍,似匕非匕。
細長柔韌的劍身之上滿刃花紋,像流波,像枝葉,像芙蓉……
宋文豐的腦子裡只蹦出兩個字。
魚腸!
冠天下勇絕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