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百聞難得一見的名人,在今日裡露了面,自然是吸引人來圍觀。踮足探望、揮手致意者不一而足,只為引起樓內人的注意。
沒過一會兒,寶津樓的窗子便關上了,像似約好了一般,幾乎在同一時間內關閉,隔絕成一方小天地。
嚮往已久的偶像、尊者沒見著面,站在橋頭沖著守衛的禁軍啐上一口,吐沫星子自以為噴在了他們的臉上,才算是緩了口惡氣。
儒雅書卷氣,濃鬱翰墨香。
上戴一頂白玉冠,下踏一雙鎏金靴,白麵書生溫文爾雅自橋上經過示側臉於人。一襲水墨色長襟在身,遮不住翩翩,裝不下絕倫。
岸邊小娘子將團扇擋在面前,只留出一雙明眸,撲閃撲閃地望向那一名儒生。
“梅梅,那人生的可真俊,臉白白的,比我還白呢!他能進去嗎?”
“估計也不行,要求可高著呢!當場作詩,再拿進樓內供名家鑒賞,要知道,如今寶津樓裡的人,那可是……”
“誒,誒……梅梅,那人真進去了,你看!樓裡出來人了!啊!真羨慕他,能進樓認識這麼多、這麼多的名人。”
“切,進就進唄。反正我最愛的宋惜沒來,不看也罷。”
“梅梅,宋惜可是《三國》著者?我聽說他叫宋文豐呀……”
……
寶津樓內,曇花一現的插曲,雖是令人新奇,但也僅限於此。一樓大廳的門,今日關上之後,僅開了兩次。後進兩人,一男一女,站在人群邊緣,微笑觀禮。
趙瑗位於全場中心,洋洋灑灑說下近千言,若是為他的講話做總結,約可為:年節最後一天裡吃好,喝好,玩好;明日開始上班,當恪盡職守,為民做主,做好自己的本份;祝宋遼兩國友誼長存,之後對金國一役中相互協作,創萬世太平。
隨後,宮女、內侍魚貫而入,動作小心而又謹慎,顯示出懷中之物極其珍貴。
十餘件宮廷禦藏真跡,於三樓攤開,正與官員祝酒的皇帝趙瑗,餘光不時地往樓上瞟著,卻是怕書畫遭受損壞。
二樓上的桌椅共九套,上面擺好了筆墨紙硯,供人一展才情之用。便是刪定官陸遊,讓友人強拉著上了樓去,激揚文字。身旁替夫君研墨的唐婉微微點頭,陸遊不再矜持,執筆訴紅塵。
一場非正式的節日宴會,論規格卻是比宮廷禦宴還要高上幾個檔次。左側臺上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伶人將琴聲控制的恰到好處,不會讓人生出一絲嘈雜感。
右側的臺子卻是特殊的存在,不少人等著這一天。高臺上有兩個桌子,之後圍著的人更多,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嶽飛與虞允文分座兩側,身前是一方桌椅,上方燃有一隻檀香,詢問過桌前人幾句,稍加思索片刻,便是提筆於紙上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