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時,岸邊傳來的驚呼聲,攪亂了陸遊夫婦的思緒。
一名翩翩少年郎,騰空踏浪,足點清水,臂似兩翅,自南至北,視湖水於玩物。
奈何他行至半途,卻是停下腳步,立於池面之上,竟是如履平地般站得穩當。
觀者無不為之大震,叫好聲中夾著驚呼,紛紛擾擾的吵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晚風吹拂著長衫,一縷發帶飄蕩在身後,那模樣要多瀟灑有多酷炫,他對著寶津樓方向緩緩一拜,才道:“在下鄄城辛幼安!”
樓內又是一陣騷動,半晌後一名夫子走到樓欄處望向少年郎,放聲道:“果然是,快快快……快些上岸。”
照理說,能入寶津樓的,都是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尋常富貴人家靠著一張請柬可入,但若無此請帖,卻是不能踏進半步的。
負責守衛的禁軍,難為道:“陳夫子,此番怕是壞了規矩。”
夫子環視一週,氣沉力足朗聲道:“在場眾人或可認得老夫,老夫乃太學講學,此少年是我太學生辛幼安,他日必將名列前三甲。”
“嚯!”
“啊!”
“呵!”
善與不善,信或不信,挑眉微笑,咧嘴斜睨,在場眾人態度各異。
畢竟,陳夫子料定他必是前三,能讓不少人驚嘆,也讓不少人不忿。
聞此言後,三樓上的楊萬裡沖著身旁人問道:“叔子兄,觀此人如何?”
那人回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鄄城倒是有些印象,今日開封府所押官員,好像也是……”
楊萬裡急忙抬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弄得對方不明就裡,便小聲解釋道:“叔子兄不在京城,不知其中關鍵,今日休要再提此事,恐遭……”
那人更為疑惑,回道:“自何時起,廷秀成了這般小心之人?”
“非是廷秀小心,只是……只是叔子兄乃狀元之身,本已遭人嫉恨,還是不要牽涉進旁的繁雜,此事待詩會後再與兄細說。”
兩人的談話暫且按下不表,少年郎已進入樓內,他臉上並沒有半分慌張之色,也沒有初見富貴的窘促。這番舉動,已讓不少人對他高看一眼。
自此,辛棄疾第一次登上了舞臺,向大宋喊出了他的名字。
無數年後,人們想到這個夜晚,想到上元節,總是忍不住提起他的出場方式。
談起年輕的辛幼安,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