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問問你,你家是貴族,敢問你爹爹是何職,換成我宋朝來說是幾品吶。”宋文豐插科打諢,與她說著閑話。
“從一品。”
“我去。原來你爹官當的這麼大,失敬失敬。”宋文豐繼續他的胡攪蠻纏,“我是說萬一,萬一啊,你看你都睡了我了。萬一要是有了孩子,是不是也能當個貴族?”
“你放肆!”葉依依轉身怒目而視,“我那日是見你生病發抖……算了,隨便你怎麼想。”葉依依懶得跟他解釋,還在為他“一命還一命”的話生氣。
“我決定了,下本書的名字就叫《撿了個娘子是將軍》你看如何?”
“隨便你。不過我告訴你,快下雪了,你要是願意在雪地裡打滾,便慢慢走吧。”葉依依不鹹不淡的回應了他。
宋文豐不再多言,緊跟腳步。
約莫一個時辰後,年久失修的一座山廟前。
宋文豐忍不住開口,“你怎知這裡有廟?”
葉依依回道:“有什麼奇怪的?做為遼使親軍都尉,宋國京城周邊地勢能不知曉?”她繞著山廟拾起幹柴。
宋文豐彎腰撿起三根,又追問道:“先前你怎不說,還跟著我跑了老遠。”
葉依依站定,深深地望著他,“你是好人,但也是男人。”
她這話太值得玩味了,驚得宋文豐險些將手裡的柴火丟在了地上,不免懷疑起她來,難道,難道說她也是穿越者?卻也只能道:“是我自大了。”
憋了半天,宋文豐還是決定開口:“那個……嘖,我的有些舉動,在你看來是不是很幼稚。”
“你說呢?”葉依依這一次沒有回頭。
饒是如宋文豐般皮厚,也感受到了羞愧。自己遮羞的爛布頃刻間被揉爛、撕碎,丟進深淵。
拾起幹柴回到廟裡,宋文豐發覺自己也搭不上手,葉依依擺弄好了所有事務,待她坐下後,宋文豐詢問道:“你看咱們何日回城才是。”
葉依依看著火堆,“若是城內無人執法,還是晚些回去才好。汴京是一頭野獸,此刻能吞噬掉人心。”她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宋文豐發現自己看不透。
星光、地光照射著大地猶如白晝,亦不知何時天亮起來了,隨之飄散著雪花。回憶著後世所學,憑著為數不多的只言片語,他也知道不該在山上逗留,最好是能找到一處寬闊的平野,搭建個簡易的帳篷。
難吶,難。且不說平野,單就帳篷來說,就夠難做的了。更何況現在是小冰河紀的冬日,外面少說也有零下二十度,野外實在是不宜過夜的。他在賭命,賭能生,能活下去。先前的山洞本是當下最好的選擇,可……
哎。如今的土房可不比後世,承不住幾次餘震,宋文豐覺得自己的宅子十有八九是毀的差不多了,而有抗震設計的堅固房屋也是有的,例如宮城、端王府,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依偎在角落裡,一件皮襖下的兩人,各自想著心思,都沒發聲。
宮城,垂拱殿。
“十二月己酉,京師地震,壞廬舍,覆壓吏民。死者五萬八千四百餘,傷者三萬三千八百二十六人。房屋萬九千兩百……”
“劫掠千三百一十七人,處死悍匪百二十五人……”
“庫房……”
待聽到庫房二字,皇位上的趙瑗擺了擺手,“行了。旁的以後再說,諸位卿家且說說,今該如何救賑。”
“臣以為,依舊例。由戶部撥款按人頭撥發救濟糧,即刻掩埋死者以免瘟情暴亂。”
“臣附議齊侍郎所奏,兼調城外兩萬禁軍入城負責維護治安,杜絕宵小作惡。”
“工部已派出三千兩百餘工匠,修葺毀壞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