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字德隆。生於遼國境內,父在遼國任職,後長於宋。進士及第出身,與宋喬年乃同科,兩人頗合遂定下兒女親。其女楊淑娘於華夏十年嫁入宋府,半年後京中黃粱九日之變,其女攜夫家幼子逃出汴京。
楊府內。
“哎……爹爹,這可怎生是好啊……”說話之人乃是楊洪長子,楊彥方。
“你這個混賬東西!”楊洪一把推開面前的盒子,力氣很大,從桌上摔下了下來,裡面的金錠滾了出來,有零星的幾塊飛去了門口。
“兒千不該萬不該……可,如今已……”楊彥方面有愧色。
“不學無術的狗東西!就這點本事……”楊洪指著地上的金錠,“你就為了這些錢,便能把妹妹賣了?嗯?”楊洪怒目而視,其子低頭不聞。
楊洪的怒吼聲很大,府裡的僕人們紛紛躲遠。這時,有一女子走出右廂房,之後又躲在正廳門外聽了會兒。
“誒。好啦,老爺。”該女子先將門口的金錠撿起,再走到楊洪身前,“淑娘若是此番能嫁,也是好事嘛。免得她整天將自己關在屋裡,旁人知道了還以為咱老爺不待見她呢。”
“是。是。三娘說的對。爹,反正淑娘都成寡婦了,不如……”楊彥方急忙諂笑道。
“你滾!你給我滾!別讓我再看見你。”楊洪咬牙切齒道。
楊彥方聞言急忙跑了出去,一個側身躲過房門後低下身來,偷偷伸手進門撿起兩塊金錠,喜滋滋的出門去了。
楊彥方其人,患有間歇性雄心壯志,持續性混吃等死之頑疾。非常典型的年少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少年時家境尚可,其父官拜四品,又與宋喬年乃是親家,儼然成為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二世祖,一時風光得意,好是自在。
可好景不長,半年後親家翁沒了。沒幾年,爹爹也辭了官。楊衙內在京城江湖裡的身份從二世祖,一下降到了剛夠格的水平。心理落差太大,開啟了自暴自棄之旅,途中游手好閑乃是基本。
楊彥方邁下府門臺階,正巧有輛馬車停在了他面前。從車上下來的年輕男子看著眼熟,便開口問道:“兄臺是……”
“他舅哥,我,宋文豐啊!怎的,不認識了?”宋文豐沒等對方回話,轉頭從馬車上抱下一個大包,“舅哥來,咱們先拎進去再說……”
“哦。哦……”楊彥方聞言上前搭手,心中暗道不妙。
二人走過長廊,快到正廳時,楊彥方連連喊累。宋文豐莞爾一笑,獨自抱起沉甸甸的大包,向正廳而去。
廳內的楊洪以手扶額,身旁女子見有人來,小聲道:“老爺,來客了。”說話間,她沖著客人身後的楊彥方使著眼神,奈何其毫不在意。
楊洪緩緩抬頭,眼見來人,“噌”地一下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只見,來人開口笑道:“楊叔,多年未見,您老可還好。”
“你……你是宋二郎?”楊洪看清來人,疾步上前。
“是我。多虧有舅哥幫忙,要不我可抬不進來。”宋文豐說話間,將錦包放在地上,拍了拍手後曲身一鞠,“晚輩近日進京,特來拜望二老。多年未曾探望,還望二老勿怪。”
“不怪。不怪。”楊洪一把拉住他的手,“走。走。咱們先進屋。”
眾人落座,楊彥方為了離爹爹遠些,特意坐在了下方。
正廳內的女子一直沒有說話,宋文豐將所有都盡收眼底,心念一動,“敢問阿母可在府裡?”
“誒。你阿母前年便去了……”
“這……晚輩不知,楊叔、舅哥勿怪。”宋文豐見二人少有悲色,便起身道:“這位娘子是……”手掌指向先前門內女子。
“這位乃是三娘,入府已有五年。”楊彥方搶先介紹時,朝著宋文豐眨了下眼。
“在下宋文豐,見過三娘。”宋文豐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