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麗的夜景留住了多少回家的人,秀柔的月光倒映在廣濟河上,靜靜的聽著雨打鴛鴦。
今夜小雨,點滴了他們的喧鬧,卻沒有濕透你我的熱情。
迎來送往的小船,不時地向主船靠近著,近些、遠些。
主船上提前幾個時辰梳妝打扮的小娘子,三五人簇擁一團,嬌笑嬉鬧著,偶爾會對某位才子指指點點,膽子再大些的,輕移玉足上去問話,臉紅的書生與率直的小娘子倒是勾勒出一道如畫的風景。
靠在桅杆上與人攀談的書生,拿著酒杯獨坐護欄的高冷文人,船內外四處招呼的員外,自矜微笑著應付的官人以及正坐在案的大人……其中不乏看風景者,至於是何風景,卻不足為外人道哉。
俯首桌邊的才子,在紙上揮灑筆墨,輕搖的船體絲毫不會影響到他的用筆,點點細雨伏天而降落入河中,像是訴說著他數十年的用功。才子拿起空空的酒杯自然會有人續上,喝上一口說好酒,得應數聲好詩否。
“哥哥,你看前面的主船搭配上這夜雨朦朦,真是美如畫卷啊。”林韜有些興奮。
“嗯,下了小雨,倒是清爽許多。”宋文豐心不在焉的隨意應付著,像似有著心事。
“哥哥,你別擔心。咱們有楊延秀的書信,沒事的,弟弟自為你擋了那些腌臢。”林韜一拍胸部,頗有自信的說道。
“哥哥只是有些可惜,今夜小雨無法賞月,略感惆悵。”宋文豐像是想到了什麼,豁然開朗起來。
“跟你說點事,哥哥。”
“啥?”
“下次不要裝的這麼明顯,人啊,老騙自己可不好。”
“呃……呃……”宋文豐隨後一笑,用自覺瀟灑的姿勢揮了兩下扇子,在林韜看來略顯騷包。
兄弟二人登上主船,迎面走來一位竟是昨日喚宋文豐登船喝酒之人,吳公子開口笑道:“宋才子身體可好些,某與徐公子已等你多時。”
“愧煞我也,愧煞我也。”宋文豐半鞠一躬表示歉意,又說:“適才市集上有不平事,我兄弟二人駐足停留卻是看了出好戲,耽誤了些時辰。”
“哦?是何好戲?小生竟是錯過了。”吳公子問道。
這種講故事的活,林韜自不會讓坐他人。一番言語就把事情講的條理明晰,三句不離李妍兒。
“這李妍兒,可真是……可真是……”吳公子半天沒想出個詞。
“女中豪傑。”林韜接著問道:“對了,她上船了嗎?”
“那呢,陪著知府大人和劉教授呢。”吳公子把頭輕輕一仰,宋文豐順著那方向看去,只見那李妍兒手持一把畫扇翩翩起舞,全身白衣如雪,長發披肩,發上束了一條銀帶,月光倒映更是璀璨光華。三人彷彿見了仙女一般,不禁地有些呆了。
“三位哥哥怎麼還不入座,呆站著是為何啊?”徐公子見三人久站不入,上前問道。
“呃,老宋,老林。隨我入座吧。”吳姓公子領著二人,向排開兩列的座位走去。
一路上遇到些熟人,互相打著招呼。宋文豐眼瞅見蘇婉柔,輕紗般的白衣披在身上,一頭黑發自然的散落著,面容秀美靨紅,正應了一句月下之美人也。二人目光相交,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宋文豐不作他想,徑直走向主座,分別拜見知府大人與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