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沒有先進去,而是前前後後的觀察了一邊,確定沒有人把守後,才悄悄靠近了靈堂。
這裡挺奇怪的,不但沒有女人守靈,連一個鬼挺屍都沒有,而且沒有棺槨,沒有屍體。掀開白布走了進去,裡面有很多木樁,擺出一個奇怪的造型。
最裡面有祭桌,有貢品,桌上還點著蠟燭。不過,桌子後面不是棺材,而是一隻巨大的白色罈子。這罈子大概不是白色,是用白布在外面一圈圈裹著的,像個木乃伊。
寧波叫了一聲:“嘿,你看那罈子,她們是不是把老妖婆當法老王給葬了啊?”
寧波說著就要走過去,我制止道:“別動!”
寧波回頭看我:“咋了?你是擔心那老妖婆沒死?她是不是藏在暗處?”
這帳子雖大,但總共就這麼一間,前後也沒有可藏人的地方。再者說,老妖婆的星象已經寂滅,她不可能還活著。
之所以不讓寧波亂動,是因為我懷疑這巨大白罈子裡有古怪,很有可能是另一種極為厲害的巫蠱之術。
村子的女人大多用罈子來煉蠱,一般的巫有那種黑罈子,小修家裡養了許多這樣的蠱蟲,而眼前這種巨大的擺攤子,倒是第一次見到。
抱著小心為妙的心態,我和寧波慢慢靠近了罈子。
剛走了沒幾步,寧波便吸著鼻子問我:“老何,你聞到什麼味兒沒有?”
我吸吸鼻子,確實有一股說不清的味道,還挺好聞。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出香吻的物體。
“好像,好像是這罈子!”寧波驀然指向前方的白罈子。他隨手找了個傢伙,就開始撬那罈子。
這罈子像是用蠟油封住,弄得嚴絲合縫。寧波先將那一層蠟油刮下來,然後將鐵鏟伸進去,開始撬開壇蓋。
他這邊還沒開啟,忽然一股惡臭就飄了出來,寧波被燻得咳嗽一聲,忙後退兩步。
他捂著鼻子一頓乾嘔:“我艹,什麼東西這麼臭?難道那婆子死後,這麼快就腐爛了?”
我也被燻得夠嗆,走到旁邊扯下兩條白布,一條扔給寧波。我二人用白布護住口鼻,方覺得好受了些。
我接過寧波手裡的傢伙:“我來!”
“嗯,你小心點啊,不被那東西嚇死,也得被這臭氣臭死!”我沒搭理他,臭味我們聞的多了,當初在山上,發現天降虎屍體的時候,還不是被臭的眼冒金星?
使足了勁兒,三下五除二的將那壇蓋掀起,只聽咚的一聲,蓋子掉到地上滾了幾滾,便再也不動了。
寧波大步上前,率先向罈子裡瞧了一眼,只是這一眼,嚇得他忙後退幾步:“我艹,那,那……”
他指著罈子那了半天,也沒那出什麼來。我等不及,靠近罈子一瞧,擦,罈子裡並沒有老妖婆,而是一堆黑漆漆的東西。
密密麻麻的黑,罈子一開,那東西居然動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向外面爬。我定睛一看,大叫一聲不好,這特麼是螞蟻啊!
螞蟻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整罈子全是螞蟻,無數只螞蟻,每一隻都有小拇指大小,它們從罈子裡爬出來,不一會兒就把那白罈子染成了黑罈子。
我看著無數只螞蟻趴在地上,有的朝帳子上的白布爬去,數不勝數的黑點在眼前移動,叫人頭皮發麻。
寧波打了個哆嗦,將手裡的傢伙扔了下來:“老何,這,這怎麼這麼多螞蟻?”
“這不是一般的螞蟻,這是……”我也驚恐不已,正發愁這麼多螞蟻如何處理的時候,只聽罈子裡砰的一聲,忽然竄出一米多高來。
整個東西都是黑黢黢的,沾滿了螞蟻,也看不清楚是什麼。我和寧波嚇得後退幾步,那東西就跳出了罈子。
隨著它的動作,那上面的螞蟻被抖落乾淨,露出了真身。我和寧波嗔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這物,只聽寧波上下牙齒打架間,擠出了幾個字:“是老妖婆!”
難怪到處找不到棺材,原來這老妖婆被放進了罈子裡,還埋上了那麼多螞蟻。老妖婆的身體乾乾扁扁的,伸著胳膊就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大叫一聲不好,將寧波一推,轉身就往外跑。可此刻帳子的四周已經佈滿了螞蟻,腳下也是,幾步下去就被踩的撲哧撲哧作響。
這響聲太特麼噁心,但是這氣味卻無比香甜。
我這才明白,起初聞到的香吻,就是這螞蟻身上散發出來的,而那惡臭,估計就是老妖婆屍體上的味道。
我這邊忙著擺脫螞蟻,那一邊寧波大喊道:“老何,救我!”
我回頭一看,他已經被老妖婆糾纏上了。這婆子伸直了手臂,正要掐寧波的脖子!兩個人你推我搡的正糾纏的厲害!
寧波費力的喊了一聲:“她,她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