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種慘烈到骨子裡的恐懼震驚了,心神被什麼東西猛烈的撞擊著,這是一場殘忍的殺戮,是人,和人之間的!
我看見老妖婆一把抓起那個男人的頭髮,叫他的腦袋後仰,露出了整條脖子。然後,那把明晃晃的刀刃靠了上去。
“你幹什麼?”我大驚失色,不由得喊了出來,在我喊完以後,老妖婆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我,我也被自己這種勇氣給震撼到了,不過,那是不經大腦的反應,現在安靜下來我也後悔了。
她們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彷彿在責怪我打擾了她們的儀式,而此時,那個刀刃上的男人,似乎看到希望一般開始向我求救。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真的不想死啊!嗚嗚嗚!”他開始哭泣。
劉欣慈手中的男人一樣哭道:“大哥,我們不該來這個地方,我對不起我老婆啊!”
男人,就是如此貪色,在付出沉重代價之後的懺悔,卻顯得真誠又可笑,人只有在極度危險之中,才會悔過以往的過犯,我和寧波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我們為了一時之快,闖入這個女人聖地,活生生成了她們手中的玩物,雖然在身體上我們得到過滿足,可是滿足過後呢?等待我們的,卻只有死亡。
此時,由於緊張過度,我只覺得嘴巴發乾,舌根僵直,開口說話都有些費力。丫頭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男人,你要做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說話嗎?”
“可是,你們在殺人啊!”對於接受了二十幾年殺人償命這種思想的我,完全不能理解南道村女人的想法,男人的性命在她們眼裡,不過和野豬野狗沒什麼兩樣。
我看著臺下眾人,她們一個個的無比安靜,眼神冷漠到沒有一絲神采,相反的,眾多冷漠之中,我看見了一雙和我一樣焦急的眸子——寧波。
老妖婆看了看太空中的太陽,用乾涸滄桑的聲音說道:“時辰到了,耽誤不得。”
說罷,她便如小雞一般,將那個男人抹了脖子!
那一刻,我震驚到無以復加,我親眼看見那個男人的脖子上出現一道大口子,血液噴灑而出,以一種激流的狀態,迅速流進大盆裡。
男人驚恐的眼神終於漸漸定住,他掙扎了幾下,甚至都喊不出聲音,終於,他垂下了腦袋。
血一直流著,彷彿流也流不完,手持大盆的女人依舊站在男人身邊,接著他體內流出的血液,另一邊,那個活生生的男人早已被嚇得只剩半條命。
他的身體綁在柱子上,雙腿卻癱軟的怎麼也站不住。老妖婆無比滿足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刀刃上的血,嘿嘿笑道:“活人的血,真是美味無比。”
“魔鬼,你們這群魔鬼,你們這群魔鬼!”那個男人瘋狂的發洩著自己的恐懼,他知道無論如何求饒,她們都不會放他一條生路,與其這樣,不如在臨死之前發洩出他的仇恨。
他毫不冷靜的喝罵還沒有完,劉欣慈手起刀落,麻利的隔斷了他的脖子。
她比任何一個儈子手都更狠更冷,她比任何一個屠夫都更加麻利!被劉欣慈割破喉嚨的男人身體顫抖著,嘴巴大張,他的仇恨還沒有完全宣洩,人早已去見了閻王。
血液依舊流進大盆裡,而這個時候,第一個死去男人的血,早已放乾淨。
我心裡終於沉浸下來,萬念俱灰。一場殘忍的殺戮終於結束了,我只覺自己的靈魂也隨之被掏空,身體裡空蕩蕩的。
是的,我不是英雄,我不是救世主,我沒有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雖然我極不情願的,但我不得不為了自己的小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也許,這就是人性的自私。
人的心裡充滿罪惡,生活在罪惡裡的人們,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他們看一切都是對的,他們覺得,我為了保護自己而不去出手相救,這是無可厚非的,殊不知,就是這樣的觀念,讓這個社會不斷的墮落下去。
人情冷暖,只有厄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你才會痛恨他們為何如此冷漠,可曾想到,曾經,你自己也是冷漠中的一員?
那一刻我想了很多,感嘆了很多,彷彿過了很久,很久……
不過,只是片刻時間,兩個男人的血都已經放完,足足兩大盆,鮮紅無比。在老妖婆和劉欣慈的吩咐下,又上來兩個女人,每個女人手裡捧著三隻碗。
一個女人走到劉欣慈身邊,另一個,走到老妖婆身邊。她們將三隻碗盛出的血液擺在祭桌上,祭祀神明。
眾女人再次跪下,對著天上的太陽三叩九拜。她們相信,這個世界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有太陽的存在,太陽出來,便可以看得清楚,太陽落山,便陷入黑夜。
她們相信,太陽是被神明掌管的,她們必須虔心,否則神明發怒,收回太陽的話,世界就會永遠墜入黑夜,從此不在長明。
這是多麼愚昧可笑的想法,她們卻信奉了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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