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老婆,我塗的沒有你好,回來吧。”
陸明傑嘴上叫得極為悽慘,聶梓桐的腳都已經朝他伸過出去大半步了,但她還是將腳收了回來。
今天她的心情的確算不上好,陸明傑調查她爸爸的事情,她是知曉的。可怎麼會這麼巧,陸明傑前腳知道了她父親的出軌,另一頭她的繼母也知道了。
聶梓桐隱約間有了個猜測,和聶氏有關的一系列事件都受到了陸明傑的推動。比如父親和繼母情感的破裂,聶梓杉的舅舅被送進監獄,繼母搶佔聶家的財産。
這一切事情似乎都被陸明傑算計好了,雖然這些都是為了她好,可是聶梓桐卻猝然産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徹徹底底的無力。
她不想躲在哪個男人的身後,她所期望的是能夠與心愛的人並肩而立。
她看夠了那些軟弱的女子在丈夫腳邊艱難過活的場景。
繼母好脾氣了大半輩子,唯一硬氣了一次的時候還是離婚的時候;那個衛小美,拼了命地想要攀上一個身份高貴的男人,為此竟丟了尊嚴,受人欺騙,遭人恥笑;鐘嘉喜歡陸明傑,她雖然嫉妒,但也為因她不知情而得罪了陸家感到可惜。
這男人若是離開了女人,很多照樣活得不錯。可失去了男人的女人,卻總是太過悲哀。究其根本,還是女人太過依賴她們身邊的男子。
汪小蘿說得沒錯,她除了勉強能算作年輕貌美,似乎沒什麼能夠比得上陸明傑。而且陸明傑又因為比自己年長許多,更加成熟沉穩,這使得兩人之間的差距更大了。若想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必須得拼盡全力才行。
聶梓桐咬了咬牙,在心底默默地給自己加油。
自己塗好了藥膏的陸明傑,斜倚在床上,準備欣賞自己的小妻子,然而卻看到了她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不過是看幾本雜志,他怎麼會在聶梓桐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毅然決然的悲憤之氣?
陸明傑以為自己花了眼,迅速轉回身,輕輕摸了摸鼻子。再一回首,聶梓桐已經換回了正常的畫風。他這才安心下來,畢竟這才是他家的老婆大人常有的姿態。
不遠處,陸明凱的臥室。
夜半時分,月光如流水般傾瀉而下,輕巧地鑽過了窗簾的縫隙。陸明凱靜靜瞧著那散在地上的銀輝,再一次想起了那個叫小月的姑娘。想念已經成了習慣,與吃飯喝水一類的事情並無二致。甚至想起那些或美好或悲傷的片段,也漸漸變成了簡單的回味,與旁觀者觀看錄影的味道極為相似。
記憶中的那種臉,已經越來越模糊了,他只得依靠著照片來補全夢中的妍麗面龐。
想起之前與妻子的對話,心像是沉入了冰水之中,令人遍體生寒。
情人之間總會交換些對於生命的離奇感受,他和小月也不例外。
小月說:“活著真好,我想每天像現在一樣,都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