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擺夷族為什麼將他們的至寶剋星奉為聖物,這與靖婉他們到底無關。
有些問題,李鴻淵也想得明白,於是,不客氣的將佛珠重新纏回靖婉的手腕。
天下的好東西,李鴻淵都能理所當然的據為己有,靖婉的臉皮就不行了,雖然說,對於這東西,她不否認其實很想要,別的不說,如果一開始她擁有,那麼,就沒有後面這一系列的事情了,然而,這本身就存在矛盾,如果拂容早早的就將此物給了靖婉,拂容就沒有了報復的資本。
拂容背叛的前提是,她能確保靖婉的平安,在達成目的之後,沒有猶豫的將寶物給了靖婉,以往或許也想過,但是,那時候靖婉被李鴻淵保護得滴水不漏,擺夷族的聖物,好像僅僅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而拂容無緣無故的獻寶,原本就不怎麼得信任的她,只怕是更加引來疑竇。
所以說,即便是獻寶,也需要看時機。
至於李鴻淵,講真,他在拂容心裡的分量,還真是低得可以,他親王的身份,或許還比不上靖婉丈夫的身份,他最被拂容稱道的一點是對靖婉的情深,身心如一。
因為沒分量,拂容利用起來才毫不客氣,多猶豫一下都不曾。
靖婉撥弄著佛珠,到底沒有取下來,其一,自家夫君肯定不會允許,其二,她本來就想要又何必假惺惺的。
現在的問題是,要如何處理拂容,拿了她的東西,加上她本質不算是背叛自己,按理,之前的事情應該一筆勾銷的,但是,自己確確實實是因為中了眠蠱,隨後自家夫君才會被引出京城,陷入一系列的險境,拂容的作為,是所有事情的起因,往大里說,如何處置她都不為過,不是一顆寶珠就能抵消的,她有心小懲大誡,自家夫君在知道被擺了一道之後,也不會輕拿輕放。這有些人的尊嚴啊,往往比真正的背叛,真正的大罪還要不可饒恕。
“看在你還算識相的份上,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阿淵,讓拂容將功補過吧。你說過讓我處置的。”靖婉說道。
李鴻淵瞧了靖婉一眼,靖婉的眼神很堅定,顯然是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李鴻淵輕哼一聲,算是默許。
“拂容,在白龍寺與你聯絡的人是孫宜霖,而我們這一路上同行的人……”除了他們幾個,其他的大概全都死了,“我們要讓他們相信,你依舊沒有暴露,然後傳一些訊息給他們。”說白了就是反間計。“你意下如何?不過,這件事本身就存在著不小的危險,所以,你可以拒絕。”將功贖罪也不是隻有一條路。
拂容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不僅僅體現在她學習東西快這一點,事實上,如果給她足夠的條件,她絕對不會比宮裡的幾個女人差,而且,她在某些方面,更具有優勢,比如,畢竟是身在煙花之地很多年,她當真想要討好一個人的時候其實很容易,尤其是男人;比如她命運多舛,對於身家性命都看的很淡;再有,即便是經歷了那麼多,她那顆心也沒有腐化墮落,她還有人性,知道感恩——對於現在的禮部尚書蘇大人而言,本身就是心肝黑透了的人,其實不會喜歡跟他一樣的人,因為他最瞭解,他那種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有些事情,自己做可以,下面的人卻絕對不能那麼做。
所以,種種的優勢利用得當,或許將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拂容安靜的聽著,眼神微微的閃動,“王妃,奴婢願意,如果可以的話,奴婢還想自己報仇。”她給靖婉下蠱,利用李鴻淵,其目的不久因為心中的不甘與怨恨,藉助別人的力量來達成目標,哪有自己動手,親自參與來得痛快。
不得不說,拂容還真是一再的出乎預料,潛藏在骨子裡的東西,比面上差距太大。
不過,說到底,造就她今日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前魏的皇室中人,以一介女子柔弱之軀與之抗衡,無疑是蚍蜉撼樹。
“拂容,你可想好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王妃,原本奴婢以為,以前的種種都是命不好,不過能遇到王妃,說明也沒有壞到徹底,如果能伺候王妃一輩子,也是極好的一件事,然而,有人卻冒出來告訴奴婢,那一切都是人為的,還要奴婢奉上終生,只是奴婢的骨頭還沒有完全的變軟,如此相待,總要回報回報才是,能回報兩三分自是不錯,如果是五六分更好,當然,若是十分,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哪裡叫骨頭還沒完全變軟,是鐵打的吧,外表倒是看著柔軟好拿捏,當真咬一口,指不定就崩掉一口牙。
人才啊,放在身邊當丫鬟,那絕對是埋沒了。
不過,想想其他國家派遣到啟元的細作,頂尖的都是女子,可是,她們基本上做不到乾淨清白,不管是真放蕩,還是被逼的,總之最後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靖婉並不希望拂容走到這一步,而且,沒經過訓練……
“婉婉無需擔心,前魏亦有為夫的人,到時候我派人協助她當然,所謂協助,亦是監視,在李鴻淵這裡,她身上有汙點,輕易可洗不白),再說,啟元還有事情等著我們處理,這還需要不少的時間,安排她去前魏,倒也不急於一時,在這期間,可以讓她再學一些東西,到也不用學得太精通。專門培養的細作,與一般的細作,都有各自的用途,前者未必就優於後者,很多時候,端看怎麼使用。”李鴻淵瞧了瞧拂容的臉,當初蘇貴妃要她給李鴻淵做通房,她毅然決然的毀了容,“反正已經毀了,再中一條蠱,變得更醜一點好了,到時候,大概也沒哪個男人會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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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猜,李鴻淵就知道,自家媳婦兒心裡,最擔心的還是最後一點。
靖婉默然無語,有所謂的美人蠱,自然就有醜人蠱,說起來,前者全部是用年輕貌美的女子堆出來的,後者倒是遠沒有那麼誇張。靖婉懷疑,孫宜霖身上就是類似的蠱,貌似不僅僅是讓人變醜那麼簡單。
而且,對於蠱,不管是什麼性質的,靖婉都打心底裡牴觸。
不過,有些東西,不用在自己人身上的時候,你必須承認其實很好用,很有效。相比起自己的厭惡,果然,還是自家夫君能更容易成事兒這一點佔據著上風。
這人啊,果然都自私自利的,即便是大公無私,那也只是相對的,真正任何時候,任何立場都無私的人,大概只有聖人。
至於那些蠱從何處來,知道它們的出處,害怕得不到嗎?而且,龔九現在的狀態頗為詭異,說不定什麼時候,所有的養蠱手段也都從他腦子裡冒出來了。別管他自己想不想養,只要李鴻淵一句話,他肯定都會用盡全力。
“還是看拂容自己怎麼選擇吧。”靖婉說道。還特地看了某人一眼,這說話,有必要那麼難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