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婉用膳後半個時辰,肚子裡的孩子也跟著活躍了起來,或許是之前給憋壞了,這會兒活躍得有些過分,事實上有點難受,靖婉卻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而龔嬤嬤在最初的喜悅之後,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是有人千方百計的給王妃下了眠蠱,那麼,必然不會是過一段時間眠蠱自己就沒作用了,是誰解了眠蠱?還是在她眼皮子低下,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背後那個將青衣當槍使沒被他們給抓出來的人,現在又一次悄無聲息的做出了類似的事情,如何能夠容忍。
龔嬤嬤突然想到頭幾天晚上,直覺上不對勁,可實際上什麼異樣都沒發覺,所以說,果然就是那天晚上嗎?
龔嬤嬤面上不顯,心裡卻陰沉得可怕,一次,如果還能歸結為因為防護嚴密反而疏忽大意,那麼這第二次呢?又該怎麼算,那的的確確可以稱之為是她無能了。
龔嬤嬤倒不是因為自己一再的被“挑釁”而惱怒,主要還是這種完全不可控的情形,讓她覺得非常的棘手,就怕在某個不知道的時候又出了問題。
事實上,不是什麼時候又出問題了,而是,在這個當口讓王妃醒過來,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龔嬤嬤看向每一個人的目光都帶著隱晦的審視,行事也越發的謹慎小心,不僅對靖婉的吃穿用度,包括她自己的也分外的小心,因為到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那晚上她是著了道了,想要竭力的護住主子,她首先就要防止自身出問題。
龔嬤嬤心底又產生了另外一番疑慮,王爺是認為了塵大師這裡足夠安全,才放心的將王妃留下,並且帶走了幾乎所有的暗衛護衛,可是現在這情況又要作何解釋呢?
“嬤嬤,可是有什麼事情?”
龔嬤嬤猶疑的一下,看王妃醒來之後的態度,對於現在的處境應該並不是不知情,按理說,一切事情都在她沉睡之後,她應當是不知道才對,那麼,只能說明,要麼是王妃在出事之前就已經有所覺,要麼就是這段時間,她對外界其實有感知,只是醒不過來。
靖婉也沒有再開口,顯然是在等對方主動說明。
龔嬤嬤跟在靖婉身邊已經五六年了,知道靖婉心思其實很通透,很多時間,她看在眼裡,明白在心,沒有說出來,不代表就真的不知道。儘管現在將所有事情告知她,尤其是王爺深入虎穴,只怕她聽了會受不住,不過,不說的話,王妃就不會擔心了嗎?有時候,未知才會叫人胡思亂想,甚至恐懼,知道了,說不定還能有不錯的主意。
龔嬤嬤終究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與靖婉說了。
靖婉比龔嬤嬤預想中更為冷靜,從始至終,別說是表情,就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王妃,你是不是……”
“嗯?”靖婉抬頭,隨即明白了龔嬤嬤的意思,搖了搖頭,“嬤嬤,我已經被人當成是王爺的軟肋了。”陳述著一個事實,聲音到底是有點低沉。
“王妃,並非如此,你跟王爺……”
“嬤嬤無需如此,我心裡有數,你放心,我不會胡思亂想。”靖婉現在其實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處境,所以,就算是心中擔憂,心急如焚,也最好不要擅自行動,不然到時候,幫不上任何忙不算,還會添亂,前世那些電視劇電影裡面類似的情節還少嗎?雖然那些東西,很多都是因為劇情需要,有藝術成分在裡面,但是,現實中,是絕對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自知之明,在有些時候相當的重要。
所以,靖婉現在的情況,與之前她陷入沉睡時,李鴻淵的狀態有那麼幾分相似,越是擔憂,越是著急,越是逼迫自己冷靜、理智。
龔嬤嬤見靖婉如此,心中喜憂參半,不過,到底比她不管不顧的要去找王爺好得多。
隨後,龔嬤嬤又說了那背後的人讓她突然醒過來以及對了塵大師的懷疑。
“了塵大師的話,嬤嬤應該是想多了,畢竟,那人是要我醒過來,而不是加害,而且,大師是方外之人,他們講究的是因果輪迴,貿然不會插手,能借地方暫住,已然是殊為不易,更多的,不可強求,至於餘下的,嬤嬤,讓所有人都在外面候著,一個一個的進來,我有話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