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將頭靠在李鴻淵肩上,“你無需做到這一步的。”
“那為夫不如現在納兩個側妃,弄一堆侍妾,婉婉意下如何?”李鴻淵格外平靜,平靜到冷淡的說道。
“你敢!”靖婉噌的一下坐直了,瞪著李鴻淵,活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李鴻淵也沒什麼反應,依舊那麼不帶情緒的瞧著靖婉。
僵持了片刻,靖婉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一般,軟了身體,靠在李鴻淵身上,“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在我看來,沒有本質的區別,若是能控制,大概就沒有我重來一回,隨著前世壽數到頭,一切也就到頭了,還挽回什麼,還續什麼前緣。易地而處,婉婉會如何選擇?”李鴻淵抬手覆在靖婉的頭上,輕輕的撫摸。
如何選擇?如果一個人佔據了你全部的心神,對方卻沒了,還是以絕對不能接受的慘烈方式,會如何呢?大概真的會瘋的,正所謂不瘋魔不成活。是她的話,大概會做得更瘋狂,更加的不可理喻,陪盡一切也在所不惜。
然而,想是這麼想的,換成自己也會這麼做,但是,換成了自己心尖上的那個人,又會覺得無比的心疼,希望他不要如此。
就好比,相愛的兩個人即將陰陽相隔,臨別之際,將死的那個人總希望活著的那個好好地活下去,忘記自己,一生幸福,但是,活下來的那個人,往往是一生痛苦。而死的那個,當真就希望自己被至愛所遺忘嗎?私心裡,其實是想對方永遠記住自己的,自己佔據對方全部全部才好,可是又會捨不得,捨不得對方活在無望之中。
靖婉緊緊的抱住他,以這樣的方式,給了他答案。
李鴻淵揚唇笑了笑,“為夫可是個自私的人呢,不會希望婉婉不做,說不得你做的越多,我就會越開心。”
多少人平時是這樣一副“自私自利”的模樣,真到了那一步,怕是又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樣。
好奇是依舊的,靖婉卻不會再問下去,畢竟,於他們現在而言,那個孩子是不存在的,為了不存在的孩子,去觸碰這個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的傷疤,如何都做不到的。
至於他們日後的孩子,還是必須至少要有一個的,畢竟,按照這男人的意思,沒有合格的繼承人,為了不便宜別人,他會將一切都給毀了,再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事情了好吧。
什麼算毀?絕對不是動搖了啟元的朝廷就算的,那場面,百分百比現在啟元與匈奴交戰還要嚴重無數倍,那才是真正的生靈塗炭,那場面,就算只會在她死後,但僅僅是想一想,也不想讓那種事情發生,他們是一死百了,可是這世上還會有親人不是,想到他們陷入動盪困苦之中,大概都會死不瞑目。
繼承人合格否是一回事,必須得先有才行,有了之後,只要不是真正的朽木,千方百計都能讓其合格的,靖婉覺得,依照他們兩個人的基因,除非非常倒黴的讓孩子出現了某些方面的缺陷,否則,不太可能會是朽木才對。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都沒用,不僅僅是局勢不安定以及她身體尚且稚嫩的關係,最關鍵是需要某人點頭同意,每次的避孕藥都是他親自溶的,做藥的大概是龔九,她找上龔九讓換藥,估計秒秒鐘就能被這男人知道,所以,完全沒可能偷偷的懷一胎,所以只能等,或許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他的心境就會不一樣了。
想著想著,靖婉變得昏昏欲睡,意識變得模糊,然後,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李鴻淵動作輕柔的將她抱起來,神情卻異常的冷漠。將她身上的水珠擦乾,安置在床上,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動作利索的穿上衣服出了門。
“王爺……”門外龔嬤嬤瞧著其實異常駭人的李鴻淵,有些心驚肉跳。
“瞧著王妃些,如果有醒來的跡象,就再點上一支安神香,不能讓她知道本王出去過。”
“……是,還請王爺早些歸來,你知道的,沒你在身邊,王妃睡得並不安穩。”
李鴻淵看了龔嬤嬤一眼,這有點另類的關懷,其實也夠稀奇了。沒有表示,徑直的轉身離去,袖擺劃出冷冽的弧度。
龔嬤嬤看著那一盞並不很明亮的燈,過了拐角處,徹底的消失在眼前,這才進入房內,看了看靖婉的情況,將床幔放下來,滅了燈,然後去了淨室,將裡邊收拾乾淨,尤其是放了安神藥的洗浴水——李鴻淵要出門是一回事,主要還是白日的一切,李鴻淵擔心她會睡不好,所以提前做了準備。
因為藥物下得很隱蔽,所以靖婉毫無察覺,還有些奇怪自己的睡眠竟意外的不錯,還以為自己會失眠了。
“……所以,我其實還有沒心沒肺天塌下來也不著急的屬性?”靖婉對李鴻淵自我調侃道。
“是什麼都無所謂,我不介意。”李鴻淵閉著眼睛,抱著靖婉,“再睡會兒。”
“時辰已經不早了。”
“瞧著婉婉這意思,是希望為夫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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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李鴻淵那“不下床論”,靖婉果斷的選擇閉上眼睛,乖乖的待在某人懷裡,不動彈了。
等到靖婉安靜了,李鴻淵才睜開眼睛,如果靖婉這會兒看見,絕對會被狠狠的嚇一跳,原本深邃而迷人的眼睛,這會兒簡直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死沉沉的黑霧,眼白上,還有清晰可見的血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基本上已經不能算是人的眼睛。
事實上,李鴻淵需要的不是睡眠,而是需要時間來讓自己恢復,不能嚇到靖婉。
他離開王府的這段時間,莊子上的珍獸園,死了三頭雄獅,兩頭老虎,幾頭花豹,數條鱷魚……
只有圍觀了現場的人,才會知道那場面有多血腥,多可怕,他們眼中的李鴻淵,那真的不是人,是殺神,是魔神,讓人從骨子裡害怕顫慄。在他走出來之後,身為暗衛,在靠近他三丈以內都要強行控制才不至於雙腿打顫。
李鴻淵看在眼裡,只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廢物。
暗衛只覺得只覺得無地自容,生不起別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