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成帝無奈,“你呀你呀,朕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既如此,也罷了。”
靖婉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父皇吧,對她家夫君,在某種性質上,跟蘇貴妃其實是一樣的,這兒子,他們自認為當成了寶,外人眼裡也是寶,可在靖婉看來,與一根草何異。他們都剝奪他最重要的東西,然後進行為所謂的彌補,一邊給著甜棗,一邊卻往死裡下棒子,那樣徹心徹骨的傷痛,還不如什麼的不要給予,畢竟,沒有得到的甜蜜,也不會有失去的痛苦,沒有感情上的付出,就不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不怪她家夫君會成為活閻王,不怪她家夫君會黑了心腸。都是被逼的!而將他逼迫至此似的人,卻沒有半點覺悟,還痛心疾首的說他長歪了。
在前往後宮的路上,靖婉主動拉上李鴻淵的手,低聲輕語,“王爺不相負,此生不相離。”
李鴻淵心中一樂,自己這是被婉婉同情了?不過呢,“婉婉也是個自私的,不相離也是有條件的,為什麼不是無論如何都對本王不離不棄?”
“那還真是要讓王爺失望了。”
“婉婉啊,你這性子,有時候可是不行呢,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說了對你沒有絲毫好處,方才這話,換一個人,你從此往後,十有得獨守空閨啊。”
“那麼,王爺會這麼做麼?”靖婉定定的看著他。
“不會。”
“所以在王爺面前說了也沒關係,我信王爺。”
李鴻淵輕笑,所以婉婉啊,總能輕易的掌握他的喜怒,不過,兩輩子都栽在她手裡,他卻甘之如飴。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吻。
明知道場和不對,靖婉這一次卻沒有避開,甚至沒有張望是不是被人看見。
這種一點一點的拉近關係,讓他們彼此的心靠得更近,這種感覺其實也不賴,李鴻淵覺得,他對於徹底抓住靖婉的心,有更長足的耐心。
說起來,皇后身為後宮之主,樂成帝明媒正娶的結髮妻子,換成一般人家,便是庶子成婚,都沒有給自己親姨娘敬茶的道理,後宮到底是個特殊的地方,受得新婦一杯茶的還不在少數,身為“庶子”,只要自己的生母或養母的身份夠高,這個第一個敬茶的物件,未必就是皇后,當然,從皇后開始其實更合規矩。
李鴻淵了靖婉去玉粹宮,全然不出乎預料。
不過,看到大裝的靖婉,玉粹宮的人,包括蘇貴妃都怔了怔。
尤其是柳王妃,為今日穿親王妃的大裝進宮而覺得萬分的失策,別說是想若有似無的壓人一頭,實則呢,當了幾年的王妃,氣度上還壓不過一個才成婚的丫鬟,簡直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不管是哪個品級的大裝,最講究的就是端莊大氣,可這衣服,靠的氣質來襯的,有些人,即便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都是一個道理。按說,靖婉一是尚未完全張開,不適合這種衣服,二是沒有經歷過相應地位的薰陶,很難有與她身份匹配的氣度,所以,初嫁的時候,要完全的壓住衣服,讓衣服成為襯托很難,靖婉小小年級,偏生壓住了,一言一行,全然沒有生澀,仿似,她天生就和該如此。
畢竟是一模一樣的衣裳,自然會被下意識的比較,所以,在場的哪個人沒看出來,然後,不相干的人默默的低下頭,那什麼,在靖婉進來之前,沒人覺得柳王妃這麼穿不對,更沒覺得要給妯娌一個“下馬威”有什麼不妥,只是這效果與預期完全相反的時候,就尷尬了。
蘇貴妃也在贊同柳氏壓一壓靖婉,搶了她兒子,多少都叫人不爽快。現下淡漠的瞥了柳王妃一眼,眼中的不滿一閃而逝。看向李鴻淵跟靖婉的時候,帶上了自然真切的笑容,“來了,還不快給淵兒與他王妃看座。”
“母妃,先敬茶吧,今兒時辰也早了,還有其他宮要去,隨後要祭拜太廟,下晌宗親也要見。知道母妃喜歡靖婉,等過了今日,時常叫她進宮與你說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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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貴妃簡直覺得肝疼,可是兒子說的話也挑不出錯誤,“淵兒說得對,來日方長。”
叫人快速將備好的茶端上來。
靖婉跪在蘇貴妃跟前,“母妃請喝茶。”
旁邊的姑姑接了,送到蘇貴妃手上,蘇貴妃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再說了一些諸如要賢惠體貼,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之類的種種,還絮絮叨叨的不少話,好像是陷入了某些不可自拔的回憶中,還止不住的紅了眼眶,總之句句不離“淵兒淵兒”的,總之,那就是她的命根子一般,一定要將他照顧好了。
他說得再多,李鴻淵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媳婦跪了老長時間了。果然還是李鴻銘的太好了,讓她有閒情為難他的心肝。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還跪著,都怪母妃不好,一時忘了情,快些起來。”
宮女也很有眼色的急忙上前攙扶。
“多謝母妃。”靖婉順勢站了起來。有些事情已經做盡做絕了,可是在說起來的時候,卻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情真意切,靖婉自認為,一輩子都達不到這種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