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親王大怒,這麼個鬼樣子還敢噁心他?讓人將她吐出來的東西又給灌回去。
想她阮芳菲也是錦衣玉食的長大,比不上天潢貴胄,但也是金尊玉貴,今日,今日…
如此的穢物,自然是越灌越噁心,越噁心就越吐,簡直就是惡性迴圈,到最後,阮芳菲被放開的時候,癱軟在地,身體微微的抽搐,只覺得肝腸寸斷,嘴角處還在溢位微黃的液體。
“來人,將阮姑娘待下去好好梳洗梳洗。”
阮芳菲被兩個婆子拖了下去。
阮芳菲被梳洗得整整齊齊的,不看那萎頓的模樣,似乎還是那被捧在手心的嬌女。
此時,距離阮芳菲進這院子,差不多一個半時辰。跟之前那次一樣,下手都有分寸,她身上即便是有傷,都只是一些輕傷,穿好衣服,甚至全然看不出來。
這個時候,阮芳菲也沒有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而是顯得很安靜,眼神中甚至沒有對這些折辱她的人的仇恨,任誰見了,都會覺得詭異不對勁。
忠親王看了看,確定她並非是打擊太大而傻了,譏笑一聲,“曾經外人把你捧得那麼高,連眾多的大老爺們都有聽聞,還當真多高潔不可攀,原來骨子裡卻是人盡可夫,可見,這傳言,不管是好與壞,都未必儘可信。”
阮芳菲抬頭看著他,眸中一潭死水。“王爺,臣女能問一句為什麼嗎?”
忠親王難得的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冷笑,“一個比花樓的姑娘都不如的女人,玩了就玩了,你問為什麼,就像問那些經常睡妓子的男人,為什麼睡別人睡過的女人,一樣可笑。再說啦,本王在自己家裡玩兒,難不成還有有人傳出去?”
阮芳菲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露出一絲脆弱與無助,“王爺何出此言?即便是臣女與王爺有過肌膚之親,卻不曾與其他男子有過沾染,王爺的話何以如此的誅心?所做的事情,如此,如此……”淚珠子無聲的滾落下來。
這男人的劣性根,自然就見不到女人這般模樣,只是,阮芳菲的臉毀了,效果就大打折扣,加上忠親王可是知道前因後果的,非但沒有憐惜,反倒因為她此時此刻還裝模作樣而怒不可遏,揮手一巴掌就甩了過去。“賤人……”
阮芳菲這會兒本來就沒什麼力氣,這一巴掌可是直接被打翻在地。
忠親王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扯起來,湊近她耳邊,“大晚上的自己跑出去夜會男人,結果讓一群男人給睡了,然後就算計本王,讓本王背黑鍋,還敢說跟其其他人沒關係?就你這麼個貨色,也妄想攀著本王,舒舒服服的繼續過錦衣玉食的日子?想得倒是挺美。你老實點,本王還給你一口飯吃,不老實,直接把你丟到勾欄院去。”
“王爺是聽誰人所言,如此的汙衊臣女,臣女沒有,真的沒有……”阮芳菲哭得不能自已。面上如此,心裡卻是恨得不行,她一番辛苦算計,為的兩害取輕,結果還是被暴露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老是要跟她作對?
“還敢狡辯?”誰都知道,當時的情況有貓膩,忠親王也是深恨自己那麼輕易的著了道,在得知原委之後,他當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怕死這個賤人。
所以,這男人在被算計之後,更多的也是惱羞成怒,而不是反省自己。
再多說一句,忠親王或許真的會怒而掐死她,阮芳菲只得閉嘴。
在辯無可辯,示弱也討不了好的時候,阮芳菲也收起了可憐兮兮的模樣,“王爺,我父親好歹是內閣首輔,……”
忠親王一聲嗤笑,“本王把你的事情全部抖出去,那老東西還能做首輔?有著這麼糟糕的家風,教出來的女兒是如此的偽善,德行敗壞,他還有什麼資格輔佐君王主政天下?就算什麼都不做,被你這個不孝女三番兩次的氣著,他又還能撐多久?機關算盡,真以為天下就你最聰明,殊不知,在別人眼裡,不過就一跳樑小醜。”
聞言,阮芳菲第一想到的就是李鴻淵,除了他不會有別人,可是,就算是心裡篤定就是他,奈何沒有任何的證據。回想起李鴻淵所說,不會輕易的要她的命,一切才剛剛開始,終於在心裡滋生了一絲對那個男人的恐懼,同時也對靖婉滋生了無限嫉恨,明明那個男人是她最先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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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把你自以為的那點依靠當回事,說實在,本王一個無權無勢的光棍親王,一般情況還真不敢對上首輔閣老,可惜,你們阮家式微,敗得太快了點,而這一切皆因你而起。不想阮家就此徹底的傾覆,記得隨叫隨到,本王痛快了,說不定還是施捨你點側妃的體面,反正,本王瞧著你也挺興奮。下次來的時候,把臉洗乾淨了,明明奇醜無比,還畫得妖妖嬈嬈,你還想勾引誰?果然是個不安於室的賤人。”
一番發洩,心裡大概是痛快了,忠親王又叫人給她整理了一番,還是給臉上擦了點要藥,甚至細心的給她戴上面紗。
阮芳菲被送上馬車,丫鬟戰戰兢兢的低著頭,不敢看她一眼,雖然不明顯,但是,作為近身伺候她的人,豈會一點都察覺不到。
阮芳菲面如死水,一切都與計劃的不一樣,連番的受挫,也讓她清醒了不少,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再多的謀算也使不出來,管你發痴發瘋還是發癲,一力降十會,就能讓你動彈不得,就因為對方是親王,出身皇族,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也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曾經對皇室公主不屑一顧,沒將她們當回事,然而現在,如果自己是公主,哪怕是不受寵的,也不會如此遭人欺辱,皇室,皇權……
現下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到底要怎麼辦才能掙脫眼前的困局?思來想去,她娘那裡似乎是她能找到的唯一出路。李鴻淵很顯然不是表面那麼簡單,那麼,有沒有可能以此為要挾,讓他投鼠忌器?可是她娘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想法,真正投鼠忌器的似乎是她!真沒用,經營了那麼多年,到頭來,還是縮手縮腳。
阮芳菲回到阮家,她現在不想見到阮家的任何人,然而,事與願違,在路經小花園的時候,她遇到了喝著茶與自己對弈的阮瑞中。——妻女都護不住的廢物,還有閒心在這裡獨自逍遙,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她卻不曾看見他比之一月前蒼老了無數的容顏,曾經因為保養得當,他看起來比實際的年齡年輕許多,而今,卻已經完全相符了,不曾注意,這個一向對日常高要求的男人,日漸的頹唐,向來一絲不苟,髮絲間卻多了絲絲凌亂,更加未曾注意,他已經很久沒再碰觸他喜愛的花木了,還有眼前,棋盤上彰顯的,不是什麼閒情逸致,是焦躁與無力,他是大男人,有自己的自尊與驕傲,一月之前還可謂是呼風喚雨,現在是孤立無援,嚐盡了以往幾十年都不曾嚐到的世態炎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