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恨得不行,乾脆就破罐子破摔了,“我起了,嬤嬤進來吧。”反正,自己身邊的人也早就將她從頭看到腳無數次了,想想也是,自幼就被人伺候,如此,在身邊的人跟前,還有羞恥心才奇怪了。不過,到底是做了更羞恥的事情,即便是強裝鎮定,靖婉還是沒辦法坦然自若,看著龔嬤嬤拿著燈進來,眼神有些飄,不敢看她。
龔嬤嬤將屋裡的其他燈點亮,靖婉像是突然醒悟過來,匆匆忙忙的隨手抓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是某位王爺的衣服。自己的衣服昨晚換下來之後就被收去洗了,現在能瞄到的,就只有被某人脫掉的肚兜跟褻褲。
龔嬤嬤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瞥了一眼床上的李鴻淵,“把水端進來。”如果不是這個人,她們豈會分先後進來。
丫鬟們魚貫而入,在確定了李鴻淵的位置之後,蹲了蹲身,算是請了安,就不再往上那邊看一眼,不過,到底是個大男人,存在感太強,然而,不管她們怎們想,這都是主子的事情,輪不到她們置喙,她們只需要管住自己的眼睛不要亂看,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亂說。
靖婉去後面淨室快速的換了衣服,這才讓尷尬稍減。出來之後,迅速的梳洗好,這才看向“乖乖”的蓋著綢毯的李鴻淵,“王爺可要臣女伺候你起身?”最好不要。
李鴻淵豈會看不出靖婉言不由衷,“就勞煩靖婉了。”
重新打了水進來之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靖婉拿了衣服,準備給他穿上,某人卻不領情,表示要先洗漱。
靖婉想要將衣服直接砸某人臉上,不過,看到他肩上明顯已經青紫,有些腫,還有蹭散開了的血,貌似下嘴真的狠了點,到底是忍了。不過,身材好了不起啊,身材好就可以大剌剌的隨便秀?
靖婉先端水給他漱口,再擰了帕子給他洗臉,從始至終,某人都大馬金刀的坐著,某個地方實在是辣眼睛。遞給他的帕子不接,就那麼微仰著頭。他不接,靖婉也當沒看懂他的意思,執著的伸著手。“本王覺得還有點困,還想再睡個回籠覺。”
靖婉伸手就把帕子蓋他臉上,胡亂的給他擦臉。
“靖婉還真是一點都不溫柔。”
靖婉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臣女從來沒伺候過人,王爺你多擔待。”
李鴻淵一副非常大度不跟她計較的表情,“沒關係,靖婉生來聰慧伶俐,想必多做兩次就會了。”
靖婉很想說,那是成婚後的技能,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學。
穿衣服的時候也不怎麼順,從小到大,伺候的人都太盡職盡責,她基本上就沒自己穿過衣服,給自己穿衣服,都不能完美的弄好,更何況某人還不怎麼配合,老是動手動腳,半天都還鬆鬆散散的,看著格外的惑人,不過,靖婉現在沒有欣賞美色的心情,這麼一折騰,她還沒開始晨練呢,就已經出了一身汗,好在某人還知道點分寸,眼見著靖婉真的要被惹毛了,就自己接手,非常利索,半分鐘都沒有就妥妥當當的。
你有這手速,非要她這個“手殘”來做,有意思嗎?不過,她都是個不怎麼會自己穿衣服的人,堂堂親王,伺候的人置喙更多更精心才對,自力更生的本事這麼好,不僅僅讓人意外,還很奇怪呢。
李鴻淵穿好鞋子站起身,伸手捏住靖婉的下巴,眉眼帶笑,“不會不要緊,日後換本王伺候王妃也可以。”說著,還俯身在她嘴角親了親。
靖婉直接送了他一個白眼,“王爺還是留著伺伺候被人吧,臣女受不起。”
李鴻淵眼眸微眯,靖婉這樣的話,讓他有點惱怒,伸手攬住靖婉的腰,扣入自己懷裡,“你是本王髮妻,如果你都受不起,天底下還有誰受得起?靖婉,能與本王平起平坐的,也唯有你而已,明白嗎?”
平起平坐?這四個字,讓靖婉不是一般的驚訝,在這皇權至上,男尊女卑的世俗環境下,便是元配嫡妻其實也沒有與丈夫平起平坐的資格,不然何以有以夫為天的說法,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都是一樣的性子,在靖婉看來,李鴻淵這樣的人,更是完全就不把女人當回事,可是居然會說這樣的話,靖婉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人給穿了?“髮妻嗎?不論如何,多謝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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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淵豈能還聽不出靖婉的意思,她當他尊重的只是髮妻,在這個位置上坐的是誰都一樣,她從來就不知道,“不是髮妻,是你,只有你能坐這個位置,知道嗎,只有你,只有你駱靖婉,獨一無二的,最完整的你。”
靖婉一怔,他說的,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嗎?可是,可能嗎,曾經那麼多個未婚妻,那個時候,可是跟自己半點交集也沒有。可是看著李鴻淵,心臟有些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動,果然,誰都喜歡聽這樣的情話,連同自己也不能免俗。
靖婉總說,守住自己的心,不要為哪個男人跳動,她卻不知道,若真能控制,那就不叫愛情了。好半晌,靖婉扯出一個笑,“是這樣麼?多謝王爺厚愛。”
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少僵硬牽強。
李鴻淵頓時有點洩氣,這丫頭果然還是不相信,就是不明白,所以說,他有時候甚至有將一切都告訴她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冷卻了這樣的想法,婉婉從來就不是甜言蜜語就能輕易打動的,他如果對她述說那些不為人知的情深,她說不定就當成是他口花花故意編造出來的,而且就算是相信了,跟她動心與否也沒有直接的聯絡,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不是誰都能習慣別人強佔自己的人生,而且婉婉說不定還會認為自己喜歡的是記憶中的那個人,與她沒關係,畢竟,她什麼都不知道。
婉婉生性豁達不假,但是面對這男女之情,誰都可能鑽牛角尖,到時候苦惱的還是隻有自己。反正,他的曾經,不管她知道與否,獲得她的心都還是要一步一步的來,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愛的,從始至終都是她這個人,然後,在適當的時候,再告訴她曾經的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讓婉婉更貼近他的心。
在靖婉身上,他始終謹記一條:說再多都不如做的。
“算了,你日後總會知道的。”李鴻淵輕輕的揉揉她的後頸,又親了親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