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沛山只是搖搖頭,沒說什麼。什麼事兒都不想做,讓人去叫了靖婉,花房去了。
駱沛山在花房裡的鼓搗的時候,靖婉來了,換了一身比較簡單的衣服,腕子上更是什麼都沒戴。她倒是一如往常,駱沛山不知道她是真的毫不在意呢,還是將所有事情都憋在心裡,這樣的靖婉,讓人心疼的同時,駱沛山又莫名的有些生氣。
如果真的不在意,讓他們這些在意的人情何以堪,他們都心心念唸的希望她好,她自個無動於衷,他們忙前忙後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只是藏在心底,為什麼就不能說出來,他們都是她的至親,就算是不想他們擔心,但她就不知道,越是什麼都不說,他們才越擔心嗎?至少讓他們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他們才不至於像沒頭蒼蠅一樣。
感覺到駱沛山散發出的冷意,而且明顯是正對自己的,靖婉有些莫名。“祖父,孫女做錯了什麼嗎?”
這話徹底的引爆了駱沛山的怒火。逮著靖婉一通狂罵,別說是靖婉,伺候在側的下人們都懵了,可聽著他的那些話,不像是惡了三姑娘,有個機警的丫鬟忙向主院而去。
駱老夫人聽聞了丫鬟的話,忙向花房而去。只聽聞……
“……你對這個好,對那個好,對這個盡心盡力,對那個無微不至,你怎麼就不對自己好點?你現在十四歲,不是四十一歲,你需要的是姑娘家的天真,對未來都該有所期待,有所憧憬,即便是看透了塵世,那也不是現在,而是要經歷幾十年的漫長過程,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想要一步走到底,還要我們這些老東西來幹什麼?作為你的至親,難道我們就不值得你信任,你什麼事兒都非要你自己扛著嗎?”駱沛山狠一通發洩,那火氣倒是消了些,看著靖婉站在原地低頭垂淚,到底還是心疼,這孩子終究是心思重了些,說她豁達,這不假,但因為對在意的人太在意,對自己又太不在意,反而有些時候讓人感覺有些刻意,雖然,駱沛山知道,她絕對是出於真心,可是這些,都將她束縛了,她做不到真正的豁達。如果解開了束縛,她會過得更加的肆意張揚,她一聲也會多姿多彩。
不得不說,駱沛山的確是人老成精,與靖婉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就已經準確的看出了靖婉身上的問題所在。
原以為出了什麼事兒的駱老夫人,這會兒倒是慢慢的靠近,“婉婉……”
靖婉忙擦掉眼淚,她下意識的不想讓祖母擔心。
“你這孩子,就是這樣,你祖父說的一點沒錯,想哭就哭吧,不用憋著。”再掃了一眼周圍,“都散了,圍在這兒做什麼。”不管是遠處還是近處的下人們都趕緊離去。即便是伺候他們的人,都自覺的避遠了些,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駱沛山靜靜的看了靖婉片刻,繼續開口道:“駱家的榮辱興衰,還不需要你來考慮,我駱沛山有多無能,才要依靠孫女來維繫家族的榮耀?如果駱家真的敗落了,那也只能說明駱家的氣數到頭了。”
不知道是因為二人的話,還是靖婉真的止不住眼淚,“至少祖父祖母待我太好了,孫女無以為報,再說,身為駱家的一份子,做些什麼也是應該的。”
“傻孩子,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這人有七情六慾,總要經歷酸甜苦辣,不能因為想要拒絕某一種滋味,就全盤的拒絕一切,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或許會一生順遂,但是,這一生也是淡而無味,等到老了,再折回頭來看,發現竟然沒有什麼值得回味的東西,是不是太可惜了些?事實上,祖母有時候甚至希望你能稍稍的品嚐一些痛的,苦的滋味,雖然那樣會讓我們做長輩的心疼,但是,總好過,你明明希望的日子,你對其不抱半點希望,你完全可以期待一下那樣的日子,你試都不想試一下,又怎麼能斷定,你不會得到。還有,你心裡想什麼,完全可以告訴祖母,即便是離經叛道,祖母也不會責備你,有了委屈,也可以宣洩出來。”以前呢,在齊安府的時候,因為沒涉及到婚事,駱老夫人自然沒看出來靖婉身上有什麼問題,可是透過這兩樁婚事,才察覺出靖婉有些不正常呢,雖說不是一定要在談婚論嫁的時候表現嬌羞,也不是一定要在退婚後就傷心欲絕,更不是一定要在未來婆母表現出不喜就擔憂忐忑,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真的不正常了。
靖婉好好的哭了一場,心裡確實輕鬆了不少。或許她的確可以過的更灑脫一些。
等到靖婉的情緒緩過來,她也意識到,今日祖父大概不僅僅是升任禮部尚書那麼簡單,大概還遇到了別的事情,不然就是與自己說這些話,也不會是雷霆震怒的模樣。“祖父,今日是不是還發生了別的事情。”
駱沛山一聲嘆息,轉身去鼓搗身邊的一株常青木,“那康親王,是個扶不上牆的。”將早朝後的事情簡單的說了說,雖然被李鴻銘算計了,但是他卻沒絕對李鴻銘這麼做有什麼不對。“要不是皇后以及孫氏一族在後面撐著,他估計早就被算計死了,如果他登上了皇位,日後泰半是外戚掌權,後宮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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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干政?祖父指現在的皇后,日後的太后嗎?”
駱沛山看了她一眼,所以說,這個乖孫,除了某些時候太“無情”一點,其他方面真的是無可挑剔。
“這,不會吧?”要知道,在前朝的時候,後宮干政是非常嚴重的事情,而到了啟元王朝,李氏掌控江上,後宮不得干政更是被直接納入李氏皇族的祖訓,當今皇后,說白了也是李家的媳婦,有那個膽子去挑釁祖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