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老夫人將靖婉從頭到腳的瞧了一遍,滿意的點頭。“龔嬤嬤是個細心周到的。”
“老夫人過譽了,都是奴婢該做的。”
因為功力不比其他地方,靖婉就只帶上龔嬤嬤一個人,而駱老夫人也只帶了一個穩重的丫鬟。
皇宮這種地方,靖婉是第一次來,跟前世見到的那些古遺址倒是沒有太大的區別,雕欄畫棟,金碧輝煌。不過,大概前世的那些僅僅是供人參觀所用,總是少了那些人有人常住的氣息。要說宮裡最大的特點大概就是規矩森嚴,守衛森嚴。
在宮門外就下了馬車,然後就得一步一步的靠腳走,以示對皇家的尊重。
可是皇宮這麼大的地方,年輕人還好,如果是上了年歲的,一直要走到後宮去,還真是有些遭罪,萬幸的是,已經是春日,沒有寒冬的冷冽,也沒有炎夏的酷暑,不然只怕更加的讓人惱火。
皇家就只管自己威嚴,卻不顧人情味兒這點,還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靖婉身體倍兒棒,快點慢點自然都沒有半點問題。駱老夫人就不行了,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勉強的保持速度,後來就越發的慢了,這些年,駱老夫人為了養身體,靖婉可沒少費心思,可不能為了不讓那些所謂的貴人們久等,就不顧駱老夫人的身體,因此,在駱老夫人想要加快速度的時候,她反而刻意的壓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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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駱老夫人對靖婉這脾氣也是沒轍,一旦事關她身體,她這孫女就跟一倔驢似的,任誰說什麼都沒用。
那慢悠悠的速度,比得上膳後溜圈消食了,甚是悠閒。
引路的內侍忍不住的催促起來,“快著些,貴人們……”
靖婉拉下臉來,“沒見著我祖母上了年歲走不快,萬一累壞了你擔待得起?還是說,你成了閹人,連祖宗都忘了,不知道孝道了?即便是不知道,開國太祖立下的敬重老人的話,也是一句空談?貴人們,貴人們等等又能如何?等不得,就該早些準備好轎子,難不成她們自己的親孃親祖母進宮,也是靠一雙腿,還得急匆匆的趕?”靖婉越說越火大,這都是什麼事兒?
那內侍一下子黑了臉,靖婉這話可不是惡毒,還給你扣上一頂蔑視太祖的大帽子。“你……”
“婉婉……”駱老夫人也急了,這話可就真的是大逆不道了,怎麼這時候失了分寸?
“你什麼?藐視貴人?不敬皇室?二十杖夠不夠,不夠就再加二十好了。”
靖婉沒脾氣嗎?不好意思,那脾氣上來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雖然這近處就只有那麼幾個人,可是遠一些地方,可有來來往往的宮人,已經皇宮侍衛。靖婉可沒有刻意的壓低了嗓門,一個個幾乎都聽在了耳中,嘶,這誰家姑娘,膽子也太大了。
靖婉臉上黑沉沉的,那內侍也知道,這是碰到了硬脾氣的主兒,這可如何是好?服軟,自己在坤翊宮好歹還有點地位,這一次服了軟,下一次還不得誰都踩他一腳?而且,這轎子,上頭沒吩咐,誰敢隨便動用。
駱老夫人看到靖婉這個倔樣兒,微微的嘆口氣,也不說什麼了,說到底,這孫女都是為著自己著相。
一時間,場面就僵持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靖婉回頭看過去,四個大老爺們從轎子上下來,好嘛,這一下簡直就是火冒三丈,“一群好手好腳的大男人,倒是不會走路了,要人抬著!”
四位爺,四位王爺,再遲鈍也看出來靖婉現在怒氣衝衝,而剛才說話的李鴻銘更是直面靖婉的怒氣,說實話,從出生到現在,除了樂成帝跟蘇貴妃,就還沒人跟他發過火,敢衝他發火的,輕易不會那麼做,剩下的那些,自是不必說害。眼中的惱色一閃而逝,不過,依舊好脾氣的笑著。“什麼事兒把駱三姑娘氣成這樣?”
“三皇兄是眼瞎沒看見,還是耳聾沒聽見?”李鴻淵那好聽的聲音響起,不過,不好意思,靖婉現在完全沒感覺。“你是哪宮的內侍,迎駱老夫人入宮不準備轎子?”
剛才還跟靖婉瞪眼睛豎眉毛的內侍,一下子成了軟腳蝦,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回,回王爺,奴婢,奴婢坤翊宮的。”
“哦?皇后娘娘宮裡的人。”李鴻淵雖然只是淡淡的複述了一句,可任誰都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鴻銘暫時忘了靖婉的“大不敬”,而李鴻熠臉色就給外的好看,他不認為母后會犯這種錯誤。幾步走上去,一腳就踹了過去,“賤婢,當真好膽兒,敢胡亂攀咬皇后。說,你到底哪宮的?”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奴婢真是坤翊宮的,真是。”
“大哥也先別生氣,是不是皇后娘娘宮裡的,待會兒一問便知。倒是趕緊叫人抬轎子來才是正經。”李鴻銘轉而向駱老夫人施一禮,“讓老夫人受累了。”
“王爺客氣了,臣婦併為受累。”
李鴻銘笑了笑,看著靖婉,“駱三姑娘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靖婉面無表情,“臣女不是祖母,自然不知道祖母是不是受累了,不過,走了這麼久,臣女自己倒是感覺腳痠了。祖母老當益壯,身子骨大概是比臣女還好,所以沒感覺到累吧。畢竟現在,老人家都還經常活動活動,倒是我們這些年輕人,都成了軟骨頭,多走幾步路都累死累活的。”
李鴻銘被咽得不輕,被李鴻淵那混賬明罵暗損就算了,他可以當沒聽見,現在被一小姑娘指桑罵槐,他也得忍著。“都是宮人辦事不力,讓姑娘受累了,一定會好好懲治他們,嚴正宮規。”
那坤翊宮的人做筏子裝好人,什麼東西!靖婉心中冷笑,面色依舊沒怎麼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