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此次前往陳家,就只有龔嬤嬤一人跟隨,當然,那個長期潛伏在駱家的馬伕是另外一回事兒,在靖婉不需要的時候,直到靖婉出嫁前,他始終就一馬伕。
抵達陳家的時候,大門那邊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不過還是時不時的有人上門討吉利,靖婉就從側門進去。見到靖婉,陳家人可謂是千恩萬謝,靖婉還是規矩不錯的見了禮,笑了笑,“不來不行啊。”那邊已經有個以死相威脅的了,她還真擔心如果不來,會不會惹得陳家的這群人集體跑到駱家大門前鬧自殺。好吧,奇葩這種物種,一家出一個應該就夠了,不自於全家都是。
聽出了靖婉這話有異樣,卻不好多問,多半是與自家的那位有關。
陳家現在這住處,靖婉也來過一兩回,倒是知道陳正敏的書房在哪兒。
陳正敏那書童,見到靖婉才真正的像是見到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靖婉揮揮手,將人都打發到外面去,在書房門口就留了龔嬤嬤一個人。
陳正敏這會兒的火氣倒是撒完了,只是屋子裡亂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陳正敏坐在那兒,低埋著頭,頭髮被抓得亂糟糟的,整就一走不出牢籠的困獸。或許是聽到輕微的響動。“滾,我不是說了讓你們滾嗎,誰讓你們進來的?”
“敏表哥是想讓我滾哪兒去?”
陳正敏猛地抬頭,大概是沒想到會是靖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表妹?”
“沒見的時間也不算太久,應該不至於就長成了另一副模樣。”
陳正敏起身,幾步就躥過來,帶著意外與驚喜,“表妹,真的是你?!”下意識的伸手想抓她手臂。
靖婉微微的避了一下,“敏表哥自重。”
陳正敏也發現不妥,尷尬的縮回手,“表妹,你怎麼,怎麼來了?”
“來看看敏表哥的糟糕狼狽樣。”
陳正敏身體僵硬,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副尊容有多失禮,偏偏還被心儀的姑娘瞧了個正著,當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將自己埋了,等到重新打理好再鑽出來。他這會兒也意識到,應該是家裡人去將靖婉請過來的,暗惱,怎麼就不跟他說一聲?他也不想想,不管誰進來說話,都將人家給轟出去,一個字不聽,還怎麼提靖婉的事兒。
“表妹,要不,你換個地方坐一會兒,我去梳洗一下,再讓人將書房收拾一下。”
靖婉見他眼睛裡面微紅,想來是沒休息好,“不用了,我跟敏表哥你說些話就走,反正,見都見到了,也不在意多瞧一會兒。敏表哥這會兒清醒嗎?”
“什麼?我自然是清醒的,表妹怎麼這麼說。”
“你確定你是清醒的?清醒的敏表哥會幹出這等事兒?”靖婉有所知的掃了下四周。
陳正敏尷尬得不行,如果之前還沒清醒,那麼在見到靖婉自後,絕對清醒了。
“看來是真的清醒了,那麼,咱們就來說正事兒了。敏表哥,知道嗎,見到你這樣,我很失望呢,不過,畢竟是沒長大的孩子,還有成長的空間,偶爾乾點蠢事,倒是也可以被原諒。”
“在表妹眼裡,我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於陳正敏而言,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難道不是嗎?”
“我比你還年長兩歲!”陳正敏聲音忍不住拔高了兩分。
“那又如何呢?在我看來,判斷一個人長大與否,年齡只是佔據著很小的一部分。一個男兒大丈夫,就該有擔當,負責任,遇事沉著冷靜,遇到問題想辦法解決,而不是龜縮在屋裡,將自己與外界全部隔離開,你這般沉浸在自己的內心,彷徨焦躁,遷怒別人,不顧那些為你擔憂焦急的人,你認為,你哪一點長大了?”
陳正敏被靖婉說得全身僵硬,卻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眼。好片刻,才艱澀的開口,“在表妹眼裡,我既是這麼個人,定婚的時候你為何不反對?”
“那時的你,可不是現在這般,勉強還瞧得過去。而且,我想著,反正還有兩年時間,你接觸的人和事多了,應該就能成長一些,就算還是不能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成為家人的依靠,嫁過來之後,我倒也不介意自己撐幾年,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大不了就是大小孩子一起帶,你總該有長大的一天。”
“表妹,你有想過我們的將來?時不時說……”陳正敏又變得小心翼翼。
“這種事兒,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還需要想?而且敏表哥的重點是不是關注錯了,你還真想依靠自己的媳婦,而不是讓你媳婦依靠你嗎?”
陳正敏僵硬成了木頭。
“不過,天意弄人,我們之間除了那點表兄妹的親緣關係,再沒有別的了。”
“我們還沒退婚,沒退婚!”
“你何必這麼自欺欺人,你心裡應該早就意識到了,這門親事,就算是當時不退,也絕對沒有緩和的餘地,再說,婚書是我親自交給你孃的。”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陳正敏,不要又是一副小兒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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