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痛,緩緩的睜開眼睛,緩了一會兒才完全的清醒過來,試著坐起來,並不是很吃力,活動活動手腳,再仔細的感受一下,很好,基本可以肯定,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內裡,不過因為有些暈,可能有些輕微的腦震盪。
靖婉站起身,想到墜下懸崖的驚險,本以為這次可能要命喪黃泉了,沒想到實際後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不過,自己能活命,大概還要多謝那位武安侯府的世子,墜崖之後雖然慌亂,但她腦中還不至於空白,記得很清楚,在被甩出馬車之後,武安侯世子及時的拉了她一把,才沒讓她直直的落向那塊尖銳的巨石,雖然也是因為他那一下,她才會跌下來,他的救命之恩卻是不容置喙。
靖婉很擔心與自己同車的孫宜嘉、袁巧巧、周應霜三人,不知道她們會不會也與自己一般好運。不過萬幸的是,她們的馬車走得快一些,祖母他們的馬車落後不少,肯定沒有被波及到。
看看落下來的地方,不得不說,她的運氣可算是好到逆天,周圍都是都是亂石,唯獨這裡堆滿了沙土,還有不少的草木灰,以及為數不少的散亂的乾草,對於這些突兀的東西,靖婉倒是沒露出意外的神色,因為旁邊一處人為掏出來的臨時落腳點,裡面堆積的乾草更多,還有其他一些雜物,想來是沿著河道進山的村民臨時停留的地方,而被扒到外面的乾草,應該是從山上下來的動物,猴子之類的。
躲在暗處的“猴子”們很焦急,因為他們未來女主子還沒有注意到主子。
靖婉大半的想法是對的,這裡的確是白龍寺山腳下週圍的村民的傑作,這一個意外,讓那些暗衛們為偽造“案發現場”省了很多功夫。
靖婉抬頭看了看,那麼高,她肯定是上不去,上面的人下來找她也不容易,再左右瞧瞧,延綿的崖壁,還不知道河道有多長,與其花費時間企圖沿著河道走出去,還不如在這裡等,畢竟說不定白龍寺另外有路下來,自己走了,萬一錯開了,對自己反而很不利。只能暗暗的祈禱她們都沒事,至於祖母他們著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突然撲通一聲落水聲,靖婉回頭看過去,還沒注意到是哪兒的聲響,倒是先看到了躺在水邊的人影。
靖婉心頭一跳,猶豫了一下,看樣子是從上游飄下來的,這可能是個大麻煩,但是她也不能眼看著見死不救。
看到靖婉走向自家主子,暗中的幾個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靖婉走到李鴻淵身邊,乍眼看去,這人還真是慘,衣服被劃得七零八落,看那整齊的口子,顯然是利器造成的,如果每一次下去都見了血,可以想想,他傷得該有多重。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鼻息,雖然微弱,但是還活著,這就好,不過靖婉不確定他到底是什麼情況,更不知道他能撐多久,會不會下一刻呼吸就消失了。
因為臉上有些散亂的頭髮,不過靖婉還是覺得這人有些眼熟,順手就將髮絲撥開,第一想法就是這人長得也太好了點,隨後立馬反應過來,這不是六皇子晉親王嗎?雖然靖婉在定國公府與李鴻淵只有一面之緣,甚至沒有仔細看過,但是他這張臉實在是太顯眼了些,想要記不住都很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很明顯就是被人刺殺,果然是大麻煩。
再想到這位的名聲,雖然不能因為耳聞就武斷的判定一個人,不過這張臉實在是太招桃花,未必就是空穴來風。
即便如此,靖婉還是決定救人。
靖婉畢竟不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加之現在情況特殊,也顧不得那麼多的男女之防,伸手在他的胸膛,頸部,四肢摸了摸,以便確定是不是有骨折,免得搬動的時候造成二次傷害,這些簡單的急救方法,以及一些生活技能,還都是前世最困苦的那段時間被迫學的。
“這駱姑娘未免太……主子對她而言,怎麼說也是個陌生男子。”一個暗衛忍不住皺眉。
“她是在檢查主子有沒有骨折,很明顯應該是懂一些醫術,現下情況特殊,她的行為便是不當也無可指摘,相反她心細如髮,一心為主子著想,在知道主子的身份前提下,這一點實屬難得,畢竟一個不好,她搭上的就是自己的名聲,沒有幾個閨閣女子能做到這一步。”暗九開口道,因為靖婉的行為,他對她的看法倒是改觀了一些。
只是如果換成另外一個男子,她是不是也會這樣?不,不會有如果,女護大人可不是吃素了,因為有他們在,女護大人才沒有跟下來,另外的男子,休想近駱姑娘的身,這麼一想,感官自然好了不少。
確定只有利器造成的傷,靖婉有些吃力的將人扶起來,因為常年鍛鍊,自然不是嬌滴滴手無寸力的弱女子,一個大男人的重量全部壓在身上有些困難,卻也不至於讓自己寸步難行。不過因為用力的關係,她身上的傷痛也更劇烈了些。
靖婉將人半扶半拖的帶入那臨時的躲避所,放在乾草上,決定了救人自然就不會再多想什麼,快速的取下他身上的配飾放在一邊,小心的脫下他的衣服,只留下一條褻褲。
顏值爆表,這身材也爆表,足足八塊腹肌卻不突兀,呈現完美的流線型,不用碰觸就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力量,還真是造物主的寵兒,不過,這可不是沉醉酒色的男人能擁有的身材。靖婉現下自然沒有功夫注意這些,這完美的軀體上傷勢當真不少,主要集中在前胸跟雙臂,不過比預想的要少,顯然有些地方只是劃破了衣服。
即便是這樣,情況也不容樂觀,傷口因為泡在水裡有些泛白,不過靖婉畢竟沒有學過醫術,不知道這是泡多久造成的結果。要說李鴻淵計劃的這些事情,其實不是沒有破綻,尤其在針對靖婉的時候,又不是他的敵人,實在沒必要那麼精密周全,仔細推敲總會發現端倪,只是靖婉壓根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還如此處心積慮的“算計”她,從沒往那些方面想,偶有疑惑也不會深思,李鴻淵也是抓住了她這一點心理,才能那麼肆無忌憚。
在這風寒就可能要人命的地方,這些傷又沒有及時處理,很容易發炎,靖婉臉色很是凝重。
打量四下,有很明顯的痕跡,看得出經常有人出入,靖婉找了找,果然發現一些常用的東西,火摺子瓦罐之類,雖然即使沒有她也知道如何取火,但那需要時間,而且她只是知道怎麼做,沒真正的試過,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有現成的再好不過;有瓦罐燒些開水消消毒也好過什麼都不處理。
用乾草點火,再加入木柴,燃起火堆,再移了移李鴻淵的身體,免得冷到他。
靖婉拎起一個瓦罐,拿了李鴻淵的中衣跟褻衣,到河邊清洗乾淨,再裝了水回去。
將瓦罐放在簡易的爐灶上,等水燒開之後,倒出來一些放在一邊涼著,將衣服撕開扔進裡面煮,撈起來,因為急著用,靖婉再將之烤乾,她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消毒效果。
晃了晃涼著的開水,使其迅速降溫,然後用布條蘸著水將李鴻淵諸多的傷口附近一一的擦洗一遍,再用烤乾的布條纏上。
靖婉包紮的手法自然也毋庸置疑。
在靖婉半抱著李鴻淵,用布條從他後背繞過時,突兀的聽到這位王爺口中一聲呢喃拂過耳邊,吐出的氣息落在敏感的耳垂上有些微癢,似乎在喚誰的名字,靖婉聽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叫的好像是“婉婉”,靖婉自然不會自戀的認為他是在叫自己,要麼是重音的其他人,要麼就是類似的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