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禾定住腳,轉身看向方寄竹。
她不說話,只這麼看著。
那眼神,冷的彷彿能刺進骨頭裡。
方寄竹被盯的心裡更發毛了,連牙齒都在打顫,她硬著頭皮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個高中生哪有那麼大能耐能搶得了你爸公司的單子?你肯定被人包養了!賣身讓人在背後害你爸!”
早在昨天下午楊代盛說楊禾不知道找了什麼人,害他丟了近十個大單子的時候,方寄竹就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楊禾只是一個17歲的女高中生,哪裡有那麼大的能耐和本事?
直到晚上施敏蕊回家,說了一件事,說她們學校有個女生被一個五十多歲的上市公司的老闆包養了,現在那個女生每天上學放學都是豪車接送,穿的用的都是名牌,光一套護膚品就價值近一萬塊錢的時候,方寄竹不禁想,楊禾會不會也被人包養了?
越想,方寄竹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大。
楊禾在讀高中,認識的人大都是和她同齡的學生,學生是不可能有那麼大能耐和本事的,但是如果她被事業有成的男人包養了,那就不一樣了。
整個酸菜魚店裡的人早在方寄竹大聲嚷嚷的時候,都看了過來,包括吃飯的客人、店裡的服務員。
這會兒聽到方寄竹的話,全都把或疑惑、或震驚、或鄙夷的目光投在了楊禾身上,有好幾桌客人三三兩兩湊的在一起對著楊禾指指點點起來。有服務員想上前阻止方寄竹,讓她不要大聲喧嘩,影響別的客人用餐。但又有點害怕方寄竹撒潑,所以遲遲不敢上前,便跑去找主管了。
楊禾依舊站在那,保持著盯著方寄竹看的姿勢,一動不動。
方寄竹見楊禾不反駁,以為自己真的猜中了,再看這麼多人看熱鬧,對著楊禾指指點點,她心裡的底氣更加足了起來。
她覺得,楊禾畢竟是女生,女生都臉皮薄,愛面子,被她在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開被人包養的事,就等於被當眾扒光了衣服,她相信,楊禾堅持不了太久。
想到這,方寄竹反倒不急了,她坐在那,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接著慢悠悠道:“其實,有些事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不念任何親情,要把你爸掃地出門,還找人在背後害你爸。你爸生你養你這麼大,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說著,方寄竹居然痛心疾首的抹起了眼淚。
看著店裡的人對著楊禾指指點點的更加厲害,方寄竹的內心一陣竊喜,她用一副為楊禾好的神情道:“你放心,只要你不趕你爸走,也不再找人在背後害你爸。你被人包養的事,我不會往外說。以後,你還是你爸爸的好女兒。”
言下之意,如果楊禾執意要趕他們走,那就別怪她翻臉無義,把楊禾被人包養的事嚷嚷著人盡皆知。
楊禾依舊不說話,只是這次她突然邁開了雙腿,朝方寄竹走去。
方寄竹忍不住喊:“你,你要幹什麼?”
楊禾離她越來越近。
危險也似乎在越來越近。
直到走到桌子邊,楊禾一手端起桌子上那盤沒動幾筷子的酸菜魚,一手按住欲起身逃跑的方寄竹的肩膀。
在方寄竹驚恐的目光中,她將那盤酸菜魚直接扣在了方寄竹的頭頂上。
“啊!”
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酸菜魚店。
方寄竹面無血色,頭發上,臉上,胸口上,掛著酸菜和魚肉片,淋著濃稠的湯汁。
楊禾將空了的盤子放回桌子上,俯視著她,冷笑道:“下次,我會直接將剛出鍋的酸菜魚淋在你頭上。”
說完這話,楊禾轉身離開。
店裡的服務員和其他客人似乎都被這一幕嚇到了,紛紛連大氣都不敢出。
等酸菜魚店的主管趕來的時候,只看到彷彿從泔水裡撈出來的方寄竹坐在地上崩潰的大哭。
因為晚自習睡覺,又頂撞拖堂李天王的緣故,唐念一不僅被拖堂李天王叫到辦公室教育了一頓,還被罰打掃一個星期的班級衛生。
這下,原本舞就跳的不好的她更沒時間練習跳舞了,在文藝委員再三和她強調班級集體榮譽的重要性以及五天後就是年級籃球賽之後,唐念一跑去央求周歡,“你幫我打掃一個星期的衛生吧,到時候我請你吃火鍋。”
周歡鄙夷的看了眼唐念一,“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是個吃貨?”
唐念一問:“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