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一覺得籃球砸過來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靜止了。腦袋“嗡嗡嗡……”作響,疼的她迎面倒下。
鼻子接觸到草地的那一刻,她甚至聞到了青草的味道,她想,春天果然來了呢!但是她的春天在哪裡?
只有無盡的黑暗和疼痛……
籃球場那突然吵吵嚷嚷起來,有人揪住扔籃球的人的領子喊:“你瞎了嗎?球往哪扔呢?”
這好像是……夏唯宇的聲音。
雖然自己和夏唯宇沒說過多少話,但記憶裡,夏唯宇是個溫潤的人,很少會用這樣氣急敗壞的聲音和人說話,看來,好狗這個幹爹沒白認。想起好狗,唐念一忽然有些愧疚,她好久沒看到好狗了,上次說去看好狗也沒看成,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去看好狗。
腦袋好暈,鼻子好像在流血,耳邊吵得厲害,一團團人聲快速的朝她聚來。
“快去叫體育老師,這裡有人被籃球砸到了。”
“好像很嚴重的樣子,都流鼻血了。”
“誰有紙巾,趕緊先止血。”
“還是先趕緊送醫務室吧!”
“……”
就在這時,忽然,唐念一被人打橫抱了起來,她強忍著頭暈睜開眼,而後,她看到了一張她幾分鐘前還恨的咬牙切齒的臉。
烏黑利落的短發,抓人的五官,太平洋寬肩,有力的雙臂。
他說:“馬上就到醫務室了,你不會有事的!”
聲音不複以往的懶洋洋,反而帶著一股濃濃的擔憂。
不知怎麼的,唐念一忽然覺得很安心,她閉上了眼,將腦袋埋在袁卿非的懷裡。
一陣風吹來,她聞到了袁卿非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檸檬味,挺舒心。
就算不用眼睛看,她也可以感覺到袁卿非跑的飛快,快的耳邊的心跳聲都不太規律。
其實,她好像一直都知道,袁卿非真的沒那麼壞。
醫務室裡,校醫一看到袁卿非和唐念一,就一臉驚訝的問:“你們倆不是上週才來過的麼?怎麼這次又……”
袁卿非打斷校醫的話,“她被籃球砸到了腦袋,你快幫她看看。”
校醫聞言,忙道:“你快把她放在床上,不要躺臥,也不要仰頭,讓她靠坐在床頭前。”
袁卿非便將唐念一放在了床上,他的動作很輕很柔,似乎怕弄疼了唐念一。
此時的唐念一又眩暈又反胃,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一隻手按住她的頭頂,使得她的頭部微向前傾,另外一隻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緊她的鼻翼,而後,她聽到校醫說:“對,就是這樣,你先別放手,我去拿冰袋和棉簽。”
這是袁卿非的雙手,他的力道不輕不重,雖然手指有些微涼,但卻一點兒也沒有讓她不舒服。
直到暈眩感和反胃感減輕了不少,唐念一才又睜開了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袁卿非沾了血的淺色外套。
那是她的鼻血。
袁卿非這個有潔癖的人大概會生氣吧!
還沒等她繼續往下想,一張蹙著眉頭的俊臉出現在眼前,看到唐念一睜開眼,袁卿非原本蹙著的眉頭明顯舒展了不少,他問:“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
唐念一聲音虛弱的吐出一個字:“暈。”
袁卿非看向校醫,校醫說:“估計被砸腦震蕩了,建議去醫院拍個片子。”
袁卿非不敢耽擱,又一個打橫抱起唐念一,去了離學校最近的一個三甲醫院。
拍了片子之後,醫生告訴袁卿非,唐念一這是輕微的腦震蕩,不需要特別處理,經過適當的休息就會慢慢恢複的。
等唐念一再次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702了,四處看了看,她要沒記錯的話,這是袁卿非的房間,上次袁卿非發高燒的時候,她進來過。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袁卿非的房間裡?她不是應該在醫院拍片子麼?